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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七章 睡夢中挨了耳光

黎軟被吻得大腦空白了一秒。

窗外狂風(fēng)肆虐,她很快清醒過來,推開秦不舟的胸膛,兇他:“你有病啊,你想死,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,出去!”

秦不舟非但不走,還牽起她的手,往窗邊走,檢查那一整面緊閉鎖死的落地窗。

“哪里裂了?”

黎軟指著左下角:“這里?!?/p>

秦不舟蹲身查看,噗呲一下笑了:“玻璃是專門加固過的,抗性很好,這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小裂痕不會導(dǎo)致整塊玻璃碎裂,放心好了,你的小命閻王暫時還不想收?!?/p>

黎軟是信他的。

她是第一次出國執(zhí)勤遇到臺風(fēng)天,完全零經(jīng)驗。

秦不舟起身,再次攬住她的腰,將她往自己懷里帶,難得露出認(rèn)真的神色。

“四天時間,我跨越三千公里,一步步站到你面前,風(fēng)大就停,風(fēng)小才走,剛剛就在樓下,一顆椰子樹彎折朝我襲來,幾顆椰子球差點(diǎn)砸到我頭上,幸好,你沒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黎軟聽著都覺得心驚,這會才注意到他膝蓋以下的褲腿全是濕的。

一路上的驚險恐怕還不止這點(diǎn)。

“你來馬尼拉,是專門來找我的嗎?”

“不然?”

“……”

她的眼睛紅了。

秦不舟盯著她,沒有錯過她眼圈里逐漸泛起的水光,薄唇抿起笑:“真信了?看來我以后有轉(zhuǎn)行進(jìn)娛樂圈的潛質(zhì)。”

她臉一僵:“你跟我胡說八道的?”

“嗯?!鼻夭恢鄄灰詾槿坏?fù)P了揚(yáng)眉頭,“我不過是碰巧執(zhí)飛來馬尼拉罷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方才的一丟丟感動,霎那間不翼而飛。

黎軟嫌棄地拿開他的手:“離我遠(yuǎn)一點(diǎn),別把你的神經(jīng)病傳染給我?!?/p>

他反手抓住黎軟的胳膊,將她往床的方向一帶,跟她雙雙跌到床上。

翻身之間,他欺身壓住她,再次吻住她的唇。

吻得小心翼翼,像對待稀世珍寶,劫后逢生的慶幸與感動全部訴說在唇齒間。

黎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與平時不同。

浸濕的褲腿是真的。

被風(fēng)吹跑的甜品盒子也是真的。

但狗男人的嘴里沒一句是真的。

周遭的空氣變得綿軟而溫?zé)幔瑫崦燎娜话l(fā)酵,醞釀著某種即將沖破的情愫。

黎軟被吻得有些昏沉,身子輕飄飄的發(fā)軟。

秦不舟呼吸漸重,指骨悄然探到了她的腰間,鉤住了她的腰帶……

“鈴鈴鈴——”

擦槍走火之際,一道響震天的電話鈴聲打破了空氣里的微妙。

手機(jī)被秦不舟揣在褲兜里。

鈴聲帶著震動,震醒了黎軟的頭腦:“我的手機(jī)都沒信號,你怎么還有?”

他眉梢輕佻,語調(diào)拉長而慢:“當(dāng)然是因為,我長得高?!?/p>

黎軟磨牙:“就你長得高,你是個天線巨嬰?!?/p>

嘴里沒一句正經(jīng),好想打死他。

秦不舟的手機(jī)是經(jīng)過特別改造的,信號接收力很強(qiáng),他黏著黎軟不肯挪到旁邊,左手手肘撐著床,另一只手去摸兜里的手機(jī)。

看清來電備注后,他眸色逐漸嚴(yán)肅,坐直了身體。

黎軟瞟了一眼他的手機(jī),正好也看到了備注,心頭升起的一絲絲情欲褪得干干凈凈。

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么,秦不舟語氣沉了幾分:“下雷陣雨了?”

他看了眼京都的天氣顯示,確實正在進(jìn)行很強(qiáng)烈的雷陣雨,而且持續(xù)時間還長。

“別哭了,我在國外,就是插雙翅膀也飛不回來,我讓霍競過來陪你?!?/p>

掛斷電話,他操作手機(jī)屏幕給霍競發(fā)消息。

等忙完,他才注意到身側(cè)女人氣息疏離冷淡,偏頭看著窗外黑壓壓的臺風(fēng)天。

他湊過去,鼻尖蹭她臉頰:“老婆,我們繼續(xù)?”

黎軟冷冰冰的,眼神麻木失焦:“我挺好奇,你平時都是怎么陪牧憐云度過雷雨天的?用嘴陪?還是像現(xiàn)在抱我這樣,抱著她?”

秦不舟胳膊僵了僵,氣聲低沉:“你非要在二人世界的時候,提不相干的人嗎?”

黎軟冷笑,嘴角彎著極致的嘲諷。

“結(jié)婚三年,我現(xiàn)在才知道,原來你的好妹妹是不相干的人???”

偏偏為了這個所謂不相干的人,秦不舟多少次不分場合的拋下她,去陪牧憐云。

如果不是這次距離太遠(yuǎn),又正在遭遇臺風(fēng)天,出行不便,秦不舟恐怕早就跑回去找牧憐云了吧。

可笑她剛剛還因為秦不舟的突然出現(xiàn),產(chǎn)生了片刻的感動與動搖。

估計他真是碰巧執(zhí)飛到馬尼拉,被安排在其他酒店入住。

是二弟寂寞了,才屁顛屁顛跑過來找她紓解。

黎軟頓時像生吞了蒼蠅一樣惡心,瘋狂用手背擦嘴。

秦不舟盯著她明顯嫌棄自己的動作,眉頭擰得死緊,連眼尾都繃得發(fā)緊。

“懶得聽你胡攪蠻纏?!?/p>

他起身,理了理衣領(lǐng),冷厲著背影往門外走。

黎軟盯著他諷刺:“秦二公子這是準(zhǔn)備游回去看心肝寶貝了?”

他脊骨一僵,沒回頭,陰惻惻磨牙:“老子去買草莓蛋糕?!?/p>

“……”

隨著“嘭”地一聲巨響,整間房再次恢復(fù)死寂。

黎軟翻身下床,回到角落,繼續(xù)用棉被把自己裹起來。

秦不舟總是話不著調(diào),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回來。

狗男人是靠不住的,還得自己熬過去。

黎軟雙手合十,虔誠祈禱:“這窒息的天氣,快點(diǎn)過去吧……”

腦子漸漸感到昏沉。

黎軟頭重腳輕,渾身發(fā)冷,蜷縮著暈了過去。

昏迷中,她好似又回到了兒時某個炙熱的夏天。

“還當(dāng)自己是黎家大小姐呢?聽說你爸摟著新老婆生兒子的時候,你媽正蹲在菜市場啃冷饅頭,怎么不把這事也寫進(jìn)作文里,把賣慘貫徹到底?”

冰冷的拖把水從她的頭頂澆下。

白襯衫上被人用顏料寫下‘野種’兩個字。

女孩將口香糖吐到她頭發(fā)上,笑得像個惡魔:“有本事再去告我啊,我倒要看看遭殃的是誰,我等著看你媽跪下來求我不要開除你啊?!?/p>

記憶太真實了。

整片胸腔翻涌起強(qiáng)烈的恨意,黎軟恨紅了眼,尖叫著,嘶吼著,沖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。

一如當(dāng)年一樣揚(yáng)起了手,狠狠甩了對方一記耳光。

“啪!”

耳光聲清脆響亮,還伴隨著男人一聲悶哼。

秦不舟偏著腦袋,半晌都沒能從震驚錯愕中回神。

黎軟發(fā)燒了,他聽不清她嘰里咕嚕在說些什么,剛湊過來,一記火辣辣的巴掌就結(jié)結(jié)實實地砸到他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