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R聽筒里響鈴一分多鐘,最終自動掛斷,沒人接。
之前也是這樣,只要一到讓秦不舟來民政局的日子,他就開始玩失蹤、斷聯(lián)。
黎軟已經看慣了他的伎倆,不會再縱容他拖延下去。
今天這個婚,就算是閻王來了,也得給她按著頭離!
黎軟給秦不舟在秦氏財團的私人助理程剛打去電話。
程剛接得很快,態(tài)度很恭順:“二少奶奶,您有什么吩咐?”
黎軟直截了當:“秦不舟在不在?”
“額……”程剛沉吟片刻,認真答,“舟爺飛去倫敦了,聽說要去那邊辦點事,一周之后可能回國?!?/p>
又去了國外?
黎軟不信,“是么,那我打電話問問陸杰和楊松,看他們今天是不是執(zhí)飛去了倫敦?!?/p>
程剛語氣絲毫不慌,淡定解釋:“航空部那邊,舟爺休假了,這次去倫敦是私人行程,那兩位飛行員應該不清楚舟爺?shù)男谐?。?/p>
黎軟思路清晰:“他這會已經到倫敦了?他的航班信息發(fā)給我一下?!?/p>
“這……”
程剛噎住了。
從京都飛倫敦好像要近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,秦不舟這會應該到了還是沒到???
程剛不知道該怎么答,默默看了眼坐在自己工位上玩鋼筆的秦不舟。
秦不舟眉心微蹙,搖了搖頭。
程剛這才答:“還沒到,大概是早上的飛機,這會可能剛起飛?!?/p>
“起飛了?”黎軟冷笑,“起飛前所有人必須將手機調制飛行模式或者關機,可我給你打電話之間,剛打通他的電話。”
“額……也許是碰巧,您給我打電話這個時間里舟爺剛起飛?!?/p>
程剛那邊,秦不舟當著他的面拿出手機,將手機關機。
程剛立刻對著電話里道:“不然您再給舟爺打個電話試試?”
“程剛?!崩柢泧烂C喊了一聲,“我沒興趣聽你敷衍我,他這會應該就在你身邊吧?”
剛說秦不舟的電話有信號,程剛馬上就說再試一次,十拿九穩(wěn)她再打一次會打不通。
可見他跟秦不舟互通消息很快,估計正杵在一塊。
“……”
程剛噎?。骸吧倌棠獭?/p>
掛斷電話前,黎軟最后說了句:“我現(xiàn)在過來秦氏財團找他,他要是敢跑,我在秦氏財團見不到人,我就去大哥的辦公室里自殺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對面兩個男人同時無語住。
程剛:“少奶奶,這不至于吧……”
電話被黎軟那邊掛了。
程剛為難地看著秦不舟:“舟爺,瞞不住了,少奶奶好聰明?!?/p>
秦不舟陰沉著臉,不接話。
程剛好聲好氣地勸:“您要不就別躲了,夫妻之間始終是要相處和面對的,您總不能這樣躲少奶奶一輩子。”
秦不舟揉著眉心,嗓音沉悶:“嗯,不躲了?!?/p>
黎軟的威脅從來都不是玩笑。
她如果來了財團見不到人,肯定會覺得他又在故意耍她,也許真的會偏激之下做出傷害自己的事。
秦不舟嘆息,起身去電梯間,下樓。
黎軟打車趕到秦氏大廈門口時,秦不舟已經等在大廳門口。
等她準備詢問前臺小姐時,秦不舟直接走過來,拉了拉她的衣袖,“老婆,去三樓休息區(qū)談吧?!?/p>
黎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,由他領著去了員工休息區(qū)。
正是早上工作的時間點,待在休息區(qū)的秦氏員工很少,寥寥幾個在打電話談業(yè)務。
秦不舟找了個靠窗的安靜角落,問得溫柔:“老婆要喝咖啡還是奶茶?”
黎軟:“白開水?!?/p>
秦不舟親自倒了兩杯白開水端過來,又問:“老婆想跟我聊什么?”
他每句話的前綴都是“老婆”,黎軟不爽地蹙起秀眉。
以前她有多喜歡聽秦不舟在耳邊溫柔磁性地喊老婆,現(xiàn)在就有多討厭他嘴里說出這個稱呼。
“我們說好今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見?!崩柢浛戳丝磿r間,“現(xiàn)在已經十點半,你為什么不來?”
秦不舟正襟危坐,掌心搭在膝蓋上,指骨緊了緊。
“老婆要聽真話還是假話?”
黎軟耐著性子:“真話?!?/p>
秦不舟垂下了眼,搭在膝上的指骨捏得更緊:“不想離……”
黎軟冷下臉色,火氣一瞬間上來了,忍著怒意咬牙切齒:“這場婚姻游戲還沒玩夠?”
“我從來沒有把這場婚姻當成游戲,我……”
“夠了秦不舟,我不想聽。”黎軟打斷,無端想起那對在民政局門口吵架的夫妻。
女人還愿意跟男人抱怨,說明心里還愛著男人,不愿意離婚。
但那個男人已經不愿意多說,不愿意再爭吵出一個輸贏,厭煩了無休止的吵鬧。
她跟秦不舟的婚姻情況,比那種普通夫婦的恩怨嚴重多了。
她現(xiàn)在連跟他吵架的欲望都沒有。
失望透頂,唯有離婚解脫。
她平靜道:“我累了,也不會在你的家人面前繼續(xù)隱忍,維持這段婚姻只會讓你我、讓所有秦家人跟著痛苦,不得安寧?!?/p>
秦不舟別過眼不看她,沉著俊臉悶悶道:“他們該的?!?/p>
“……”
還真是個逆子。
黎軟沒耐心了。
好言好語的勸說行不通,那就發(fā)瘋吧。
她冷道:“這個婚如果離不成,就喪偶吧?!?/p>
秦不舟這才抬眼看她,輕笑一聲:“你又想拿刀捅我了?”
“不?!崩柢浹凵駠烂C堅決,“今天之內拿不到離婚證,我就去跳樓,明天你就會收到我的尸體?!?/p>
是一尸兩命的尸體。
秦不舟怔了怔,眉峰跟著肅穆了幾分:“你拿你自己的命威脅我?”
他搭在膝上的手悄然攥成了拳頭,憋悶好一陣,才壓抑著,咬著牙發(fā)狠:“你憑什么覺得用你的命能威脅到我?”
“我沒有想要威脅你,我說得出就做得到。”黎軟悻悻失笑,嘴角勾起一抹蒼涼,“你還不明白嗎秦不舟,我寧愿去死,也不要跟你繼續(xù)維持這段痛苦的婚姻?!?/p>
心臟好似被什么利器狠狠刺了一下,生疼得厲害,秦不舟情緒內斂,眼尾微紅。
半晌,他自嘲地笑了笑,松了一直緊攥著的指骨。
“好,我們去……離婚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