盧廣義接到榮斯年的電話后,專程給齊飛打了好幾個電話。
可齊飛早有準(zhǔn)備,怎么可能打得進(jìn)來。
在榮斯年的第三通電話打過來后,盧廣義只能親自出馬。
“齊市長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見什么重要領(lǐng)導(dǎo),連專線都打不通了?!?/p>
齊飛和方弘毅急忙主動站起身和盧廣義打招呼。
“盧書記?!?/p>
讓方弘毅沒想到的是,盧廣義就仿佛沒看到方弘毅一般,完完全全把他當(dāng)成了空氣。
“盧書記,給您介紹下,這位是開元縣的方弘毅同志?!?/p>
盧廣義這才掃了方弘毅一眼。
“哦,方縣長大名鼎鼎,我早有耳聞,來江臺市這么些天了,要不是今天因為齊市長,我至今都沒有和方縣長見面的機(jī)會呢?!?/p>
齊飛瞇了瞇眼睛沒說話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更聽得出來。
盧廣義這是典型的故意找麻煩,原因也很簡單,你方弘毅甩下那么大個爛攤子不管,自己跑來齊飛這里躲清閑,盧書記怎么可能忍你。
“盧書記,我剛來江臺市就找您和市委報道過。”
“恰逢那個時候您外出,所以才一直沒有機(jī)會見面。”
方弘毅不卑不亢,他知道盧廣義心里窩著火,可越是這種時候,越不能輕易退縮。
你只要退一步,對方都會認(rèn)為你軟弱可欺。
一旦被打上了這樣的標(biāo)簽,那接下來就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。
“哈哈,齊市長,你聽出來沒,咱們方縣長是在怪我這個市委大班長工作沒有做到位嘍?!?/p>
“行,下次你再來市里的時候,給我打個電話。”
“我呀哪里都不去,就專程在辦公室等著方縣長大駕光臨?!?/p>
“盧書記,弘毅同志沒有這個意思?!?/p>
齊飛急忙笑著擺手解釋起來,這個時候方弘毅作為當(dāng)事人是沒辦法開口的。
解釋就是掩飾,掩飾就成了事實了。
不能讓盧廣義覺得方弘毅在自我狡辯。
“好了,不說這個了?!?/p>
盧廣義冷哼一聲,“剛剛開元縣的榮斯年給我打來電話,說他們那里發(fā)生了群體性事件?!?/p>
“縣委、縣政府大樓又被人圍了?!?/p>
“這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?”
盧廣義雙眸中跳躍著憤怒的火焰,“他們這些人把開元縣縣委、縣政府當(dāng)什么地方了。”
“他們想來就來,想走就走。”
“想鬧事就來鬧事?”
“哪有這樣的道理!”
盧廣義直接拍了茶幾,剎那間茶幾上的水杯顫了顫,茶水四溢。
“齊市長,你怎么看?”
“開元縣的這個問題,你覺得應(yīng)該如何處理?!?/p>
“盧書記,我剛來江臺,對于各個縣區(qū)的情況并不了解?!?/p>
齊飛微微瞇著眼睛,沉思片刻繼續(xù)開口。
“主要是至今我都不清楚開元縣的百姓為何又忽然鬧了起來,之前不是已經(jīng)平息了嘛?”
“弘毅同志,你是開元縣縣長,要不你介紹下具體的情況?”
齊飛深知盧廣義是不會主動把今天事件的起因歸結(jié)于自己頭上的,而齊飛自己又沒法提。
所以最好的中間人就是方弘毅這個開元縣縣長。
“齊市長,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,畢竟今天一早我就來您這邊了,并不知道縣里的情況。”
“要不這樣,我現(xiàn)在了解一下?”
“好?!?/p>
齊飛滿意點頭,他知道方弘毅打的是什么主意。
既然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,那自然不能用任何猜測的話語。
不掌握實際情況,就沒有發(fā)言權(quán)。
方弘毅今天一早就來到了市里,自然不清楚縣里的情況。
不提前拋出這一點,一旦方弘毅開口介紹開元縣群體事件,那容易給人造成一種錯覺。
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事情,所以才早早跑路了?
雖然事實就是這么個事實,不管是盧廣義還是榮斯年也都清楚這一點,可事實歸事實,知道歸知道。
只要方弘毅打死都不承認(rèn),誰也拿他沒辦法。
看著方弘毅裝模作樣給邊永安打電話了解情況,盧廣義的臉色越發(fā)難看。
都是修行千年的狐貍,你給我在這里玩什么聊齋。
待方弘毅掛斷電話后,盧廣義瞇起了眼睛,他已經(jīng)猜測到了方弘毅接下來會說什么。
“盧書記,齊市長?!?/p>
“通過我剛剛了解到的信息,開元縣的百姓之所以搞出今天這樣的事情,主要是不滿市委關(guān)于退贓工作的金額分配?!?/p>
果然,和自己猜測的一模一樣!
方弘毅今天來江臺市,一方面是躲事,另一個目的就是配合齊飛來找自己的麻煩。
“胡說!”
還不待盧廣義開口,齊飛就先拍了桌子。
“關(guān)于各個縣區(qū)退贓的問題,那是盧書記親自拍板決定的,豈能因此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?”
“他們想干什么?”
“明顯就是沒把市委放在眼里?!?/p>
齊飛滿臉義憤填膺,“弘毅縣長,你們開元縣不能優(yōu)柔寡斷,像這樣的事情必須嚴(yán)厲禁止?!?/p>
“我建議,縣公安局該采取必要的行動,就要動起來?!?/p>
“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無休止的發(fā)生!”
方弘毅點了點頭,心里暗暗憋著笑,之前怎么沒發(fā)現(xiàn),齊市長也不是一般的腹黑。
這次的事情本身就和他毫無關(guān)系,畢竟當(dāng)初市委常委會研究的時候,對于盧廣義的意見,他是旗幟鮮明反對過的。
只不過現(xiàn)在的齊飛遠(yuǎn)遠(yuǎn)不是盧廣義的對手,自然他的意見不會引起任何人的關(guān)注。
但是有一點是必然存在的。
那就是市委常委會的會議紀(jì)要,一定是留存的,備案的。
在這種情況下,但凡省委查下來,齊飛都能洗得干干凈凈,明明白白。
你盧廣義提出這一點的時候,我是明確拒絕過的。
是你一意孤行,才釀造了如今開元縣的慘劇。
所以齊飛根本不怕事情鬧大,反正鬧大了也是盧廣義背鍋,與自己有何關(guān)系?
聽到齊飛的話,盧廣義眼皮直抽抽。
這個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,如今的當(dāng)務(wù)之急是阻止事態(tài)惡化,并不能去激化這個矛盾。
“方弘毅,你是開元縣縣長,你怎么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