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于景眸色轉(zhuǎn)深,目光灼灼的看著她,“你為何這樣說?”
他記得這樣的話,他曾經(jīng)對江芙蕖說過。
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盡量很少想起江芙蕖了。
可是,眼下淳靜姝也對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。
那種熟悉的詭異感,又浮現(xiàn)在自己心中。
“為何呢?”
淳靜姝見他一臉凝重的模樣,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。
當(dāng)初自己愛他愛得死去活來,他卻屢屢傷了自己的心;
現(xiàn)在,趁他對自己還有些在意,為何自己不可以在他心口桶上兩刀呢?
她也要學(xué)著當(dāng)初他嫌棄自己的模樣,嫌棄他。
“其實,我并沒有多喜歡吃糖人,糖人甜得發(fā)苦,是小孩子的把戲?!?/p>
淳靜姝將兩個糖人放到顧于景手中,一臉看不上的樣子,“顧大人覺得不錯,那便自己留著慢慢品嘗吧。”
說罷,拎起裙子轉(zhuǎn)身往河邊走去。
留下顧于景與松煙兩人四目相對。
顧于景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會變了態(tài)度。
明明是她指著糖人,看起來很感興趣的樣子,怎么買下來后,她反而不高興了?
他將兩個糖人放到松煙手中,跟了上去。
松煙則一臉懵。
他第一次見到有女人這樣不給主子面子的。
以前都是女人順著主子,哪里有女人敢對主子冷臉,還將他送的東西說得一文不值?
看來,她是恃寵而驕了,等著吧,等主子追上她,肯定有她好受的。
說不定,待會還會哭著跟主子求饒。
畢竟,前幾日,她經(jīng)常在屋子里,求主子放過她。
淳靜姝在江邊,尋了一處無人的椅子坐下來,思緒慢慢靜下來。
“淳靜姝,你方才為何生氣?”
顧于景的聲音自頭頂傳來,淳靜姝回過神來,抬眸看他。
“只是不想吃糖人罷了?!贝眷o姝別過眼去。
“不喜歡吃便不吃,發(fā)這么大的脾氣做什么?”
顧于景坐下來,側(cè)身看著她,“說實話?!?/p>
“這就是實話,顧大人還想我說什么?”淳靜姝輕聲哼了一聲。
“你確定還要賭氣?”淳靜姝垂頭,不想看他。
“看來,才好了一瞬,又不聽話了?!鳖櫽诰耙皇株〈眷o姝的臉,吻了上去。
溫?zé)岬挠|感出來,淳靜姝瞪大了眼睛,她想推開顧于景,卻被他抱得更緊。
“顧于景,這里是室外!”
“室外又如何?我親我的女人,有何不可?”
他睥睨她,細(xì)細(xì)啃噬她的唇瓣,不肯松開絲毫。
直到淳靜姝四肢的離去仿佛被抽干,無力反抗之時,他才稍稍松開她。
“還生氣嗎?”
他的手放在她的腰肢,暗示意味明顯,“若是還生氣,我也不介意,在這椅子上,讓你放松一下?!?/p>
淳靜姝喘著氣,連連拒絕。
與其說生氣,她更覺得自己今日是在出氣。
“嗯,這才差不多?!?/p>
果然話本子說得對,女人多親親就不生氣了。
此時,松煙來到顧于景身邊,“主子,吳知州尋來了?!?/p>
吳知州站在遠(yuǎn)處的一棵樹下。
顧于景手指拂過淳靜姝的臉龐,起身,“走吧。”
淳靜姝不想被吳知州瞧見,看著顧于景,“大人,我去馬車?yán)锏饶??!?/p>
“等你”兩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,很是悅耳。
他深看了淳靜姝一眼,點頭。
淳靜姝朝著馬車方向走去,顧于景單獨會見吳知州,不知道說什么,一直沒有離開。
淳靜姝在馬車?yán)锎蚱痦飦怼?/p>
等到再次醒來時,馬車已經(jīng)來到了一處酒樓,松煙敲響了馬車的車廂門。
“這是哪里?”
“主子說今日淳大夫還沒有用膳,讓我?guī)闳ジ把?。?/p>
“赴宴?”
淳靜姝想起上次吳知州在書房說的話,問道,“可是吳知州設(shè)宴?”
“是?!?/p>
“那我還是不去吧?!?/p>
淳靜姝搖了搖頭,“我隨便買些吃的就好?!?/p>
“主子說,若是淳大夫可以戴上這個。”
松煙遞了一頂帷帽進(jìn)來。
淳靜姝接過帷帽,想了想,跟著松煙下了馬車。
兩人走到酒樓門口,正好碰上淳啟哲與吳芊芊。
吳芊芊見到松煙,主動打了一聲招呼。
“松煙大人,這位是?”
淳啟哲看到兩人時,瞳孔一縮。
“無可奉告。”
說罷帶著保護(hù)的姿態(tài),護(hù)著淳靜姝,上了二樓。
淳靜姝沒有停留。
吳芊芊見松煙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,眼中帶著一絲探究,“看松煙這緊張的模樣,只怕來頭不小,那女子說不定是顧大人的人?!?/p>
淳啟哲手指鑲?cè)肴饫铩?/p>
就算她戴著帷帽,他也一眼能看出來,那是靜姝。
見淳啟哲沒有回應(yīng)自己,吳芊芊忍不住回望。
這一望,便瞧見淳啟哲眼神黏在了方才那名女子身上,臉色鐵青。
吳芊芊的心情瞬間有些酸,同時也不免好奇,那個女子是誰?淳啟哲臉上的表情太不對了。
淳靜姝被松煙領(lǐng)到一個單獨的包廂。
“淳大夫,可以取下帽子,外面看不清這里,這是主子單獨給你準(zhǔn)備的包廂。”
淳靜姝這才注意到,這個包廂里面的菜品一應(yīng)俱全,與顧于景所在的包廂只隔著一扇屏風(fēng)。
從她的位置望去,剛好可以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顧于景。
等所有人到齊后,吳知州帶頭敬酒。
幾杯下肚,說話暈乎乎。
屋內(nèi)燭光強,他瞥見顧于景肩膀上,似乎又一處血跡,“顧大人,你的肩膀受傷了。”
淳靜姝猛然想起,此前在船上,她咬傷了顧于景的肩膀,還一直未處理。
“無礙,一點小傷?!?/p>
“顧大人,您怎么能受傷呢?還是讓在下給您請大夫吧……”
“不必了,不聽話的貓抓的?!?/p>
“貓?”吳知州遲疑了一下,旋即點頭,“看來顧大人很是喜歡貓啊?!?/p>
吳知州讓人帶了一只貓上前,“大人,這是上次跟你說的波斯貓,請您笑納?!?/p>
顧于景看了一眼,視線定定掃向屏風(fēng)后,像是看著她說一樣,“不需要,我有一只就足夠了,多了,寵不過來。”
寵?他寵她?淳靜姝的眼皮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