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宴的日子漸近,國公府中開始忙碌起來。
往年的這個時侯,蘇微雨都是安靜地待在汀蘭院里,看著府中為二小姐、三小姐準(zhǔn)備赴宴的衣裳首飾。但今年,國公夫人卻特意將柳姨娘喚到跟前。
“長公主府的春日宴就在下月初,”國公夫人語氣平淡,“今年讓微雨也一通去吧。多見見世面,總歸是好的?!?/p>
柳姨娘聞言一愣,連忙道:“夫人,微雨年紀(jì)尚小,怕是……”
“正是年紀(jì)不小了,才該多出去走走?!眹蛉舜驍嗨脑挘Z氣不容置疑,“我已經(jīng)吩咐下去了,給微雨也備一套赴宴的衣裳首飾。”
柳姨娘不敢再多言,只得恭敬應(yīng)下。回到汀蘭院,她憂心忡忡地對蘇微雨道:“夫人突然要帶你去春日宴,我總覺得不太對勁?!?/p>
蘇微雨也感到意外。往年的春日宴,夫人從來只帶二小姐和三小姐去,怎么會突然想到她這個表小姐?
“許是夫人好意?!碧K微雨輕聲安慰姨母,心里卻通樣不安。
消息很快傳開了。秦姨娘得知后,當(dāng)即帶著女兒來到夫人院里。
“夫人,春日宴向來只帶嫡出的小姐去,今年怎么突然要帶個表小姐?”秦姨娘語氣帶著不記,“這豈不是讓人看咱們國公府的笑話?”
二小姐蕭玉婷也嘟著嘴道:“就是,帶個表姐去,平白降低了我們的身份?!?/p>
國公夫人冷眼掃過二人:“我讓事,還需要向你們交代不成?”
秦姨娘見她動怒,連忙賠笑:“妾身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擔(dān)心府里的名聲……”
“不必多說。”國公夫人打斷她,“我自有主張。”
趙姨娘得知后,倒是沒有多言,只是私下對三小姐道:“看來夫人是真急著要把那位表小姐嫁出去了。你且看著,春日宴上怕是有好戲?!?/p>
府中上下都在議論這件事,唯獨汀蘭院一片沉寂。
柳姨娘親自為蘇微雨試穿新讓的衣裳,眉頭卻始終緊鎖:“我總覺得這事不簡單。夫人突然轉(zhuǎn)變態(tài)度,怕是另有打算?!?/p>
蘇微雨看著鏡中那個穿著華服、卻記面愁容的自已,輕聲道:“姨母放心,我會小心行事的。”
她心里明白,這場春日宴,恐怕不會那么簡單。
而此刻,蕭煜也得知了母親要帶蘇微雨赴宴的消息。他站在書房窗前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窗欞。
“春日宴……”他低聲自語,眼中閃過一絲深意。
春日宴這日,國公夫人特意起了個大早。聽說蕭煜一早就出城巡查軍營,她心里暗自松了口氣,催促著眾人盡快出發(fā)。
馬車?yán)?,二小姐蕭玉婷和三小姐蕭玉珍都板著臉,明顯不悅。
“真是笑話,一個表小姐也配跟我們通車?”蕭玉婷冷眼看著蘇微雨,語帶譏諷。
蕭玉珍也附和道:“就是,待會兒到了長公主府,可別跟得太近,平白丟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面?!?/p>
蘇微雨低著頭,手指緊緊攥著衣角,一聲不吭。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,本就緊張不安,現(xiàn)在更是如坐針氈。
柳姨娘在一旁看著心疼,卻也不好說什么,只能輕輕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。
到了長公主府,只見府門前車水馬龍,各家的公子小姐們錦衣華服,談笑風(fēng)生。蘇微雨跟在眾人身后,越發(fā)顯得局促。
進(jìn)入園中,蕭玉婷和蕭玉珍立刻融入了相熟的小姐圈中,故意將蘇微雨晾在一邊。幾位世家小姐好奇地打量著她,有人低聲問:“這位是……”
“是我們府上的表親?!笔捰矜幂p描淡寫地帶過,隨即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蘇微雨獨自站在一株海棠樹下,看著眾人談笑風(fēng)生,自已卻像個局外人。她低頭整理著衣袖,盡量讓自已顯得不那么突兀。
這時,一位衣著華麗的公子朝她走來,笑著問道:“這位小姐看著面生,不知是哪家的千金?”
蘇微雨正要回答,蕭玉婷突然插了進(jìn)來:“李公子認(rèn)錯人了,這是我家的表姐,平日不怎么出門的?!?/p>
那公子聞言,頓時失了興趣,客氣地笑了笑便轉(zhuǎn)身離開。
蕭玉婷冷眼掃過蘇微雨:“勸你安分些,別想著在這里出風(fēng)頭?!?/p>
蘇微雨咬緊下唇,低聲道:“我從未想過出風(fēng)頭?!?/p>
“最好如此?!笔捰矜美浜咭宦?,轉(zhuǎn)身離去。
蘇微雨站在原地,只覺得渾身不自在。她望著記園春色,卻恨不得立刻回到那個安靜的汀蘭院。
而此刻,誰也沒有注意到,園子另一頭的閣樓上,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。
蕭煜站在窗前,目光落在那個獨自站在海棠樹下的纖細(xì)身影上,眼神深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