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當(dāng)蘇微雨獨自站在湖邊時,蕭玉婷的幾個手帕交互相使了個眼色,故意從她身邊擠過。其中一人“不小心”撞了她一下,蘇微雨猝不及防,驚呼一聲跌入湖中。
冰冷的湖水瞬間淹沒了她。她不會水,慌亂地掙扎著,嗆了好幾口水。
岸上傳來陣陣笑聲。蕭玉婷和蕭玉珍站在岸邊,看著她在水中狼狽的模樣,笑得前仰后合。
“快看她那樣子,真像只落湯雞!”
“就這樣也配來春日宴?”
嘲笑聲不絕于耳。蘇微雨漸漸停止了掙扎。冰冷的湖水浸透了她的衣衫,臉上的藥膏被水沖散,露出底下白皙的肌膚。但她已經(jīng)不在乎了。
嗆水的痛苦,岸上的笑聲,還有這些年來積壓的委屈和無奈,在這一刻將她徹底淹沒。她突然覺得,就這樣沉下去也好,反正這世上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。
她緩緩閉上眼睛,任由自已向水底沉去。
蕭煜躍入湖中,迅速靠近蘇微雨。當(dāng)他伸手?jǐn)堊∷龝r,心頭猛地一沉——懷中的身子輕飄飄的,完全沒有掙扎求生的跡象,仿佛已經(jīng)放棄了所有希望。
“抱著我!”蕭煜在她耳邊低吼,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我救你上去,你必須活下去?!?/p>
蘇微雨恍惚中聽到這個聲音,下意識地伸手攀住他的肩膀。蕭煜將她牢牢護(hù)在懷中,迅速向岸邊游去。
“嘩啦”一聲,蕭煜抱著蘇微雨浮出水面。他渾身濕透,臉色鐵青,目光如刀般掃過岸上眾人。
方才還笑作一團(tuán)的公子小姐們頓時鴉雀無聲,蕭玉婷和蕭玉珍更是嚇得臉色發(fā)白,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。
蕭煜冷冷地掃過她們:“回去領(lǐng)罰。”
兩人嚇得渾身一顫,連辯解的話都不敢說。
蕭風(fēng)及時遞上披風(fēng),蕭煜一把接過,仔細(xì)地將蘇微雨從頭到腳裹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,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被打濕后逐漸顯露真容的面龐,眼中閃過一絲復(fù)雜的神色。
他打橫抱起蘇微雨,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,語氣不自覺地放軟了些:“別怕,我?guī)慊厝?。?/p>
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,蕭煜抱著蘇微雨大步離去。
國公夫人聞訊趕來時,正好看見蕭煜抱著渾身濕透的蘇微雨大步離開的背影。她頓時氣得臉色發(fā)白,手指緊緊攥著帕子。
她千防萬防,就是不想讓兒子與微雨過多接觸,誰知今日反而弄巧成拙,讓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了這般親密的接觸。
“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國公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來,目光掃向站在湖邊瑟瑟發(fā)抖的蕭玉婷和蕭玉珍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們兩個!”她厲聲喝道,“成事不足敗事有余!”
蕭玉婷和蕭玉珍嚇得低下頭,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國公夫人強(qiáng)壓怒火,吩咐身旁的嬤嬤:“帶兩位小姐去給長公主告罪,就說府中有急事,我們先回去了。”
嬤嬤連忙應(yīng)下,帶著兩個噤若寒蟬的小姐往正廳走去。
國公夫人望著兒子離去的方向,心里又急又氣。這下好了,不僅沒能把微雨嫁出去,反而讓兒子當(dāng)著這么多人的面救了她。往后這京城里,還不知道要傳出什么樣的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。
她嘆了口氣,無奈地朝府門走去。今日這春日宴,真是來得虧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