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驗體突然嘶吼著撲過來，司夜宴果斷開槍，子彈卻被它體表的菌絲彈開。
“菌絲形成了生物鎧甲。”
林清歡拽著他后退，“攻擊它的關節(jié)！那里的菌絲最??！”
司夜宴調整姿勢，精準射中實驗體的肘關節(jié)。
菌絲瞬間崩裂，墨綠色的汁液濺在地上，冒起刺鼻的白煙。
實驗體倒下的瞬間，喉嚨里擠出模糊的音節(jié)：“沈……瑤……火山……”
火山口的硫磺味越來越濃，地面開始輕微震顫。
司夜宴用衛(wèi)星電話聯(lián)系外界，卻只聽到沙沙的電流聲。
“信號被屏蔽了?！?p>他看著戰(zhàn)術手表上的定位，“屏蔽源就在火山內部。”
他們沿著熔巖冷卻形成的隧道往里走，巖壁上的苔蘚在手電光下泛著熒光。
林清歡突然停住腳步，蹲下身撥開一片苔蘚，巖壁上刻著沈瑤的字跡：“它們在監(jiān)聽，別相信眼睛看到的?！?p>“小心！”
司夜宴猛地將她拽到身后，剛才她站立的位置突然裂開。
滾燙的巖漿順著縫隙涌出來，在地上凝成暗紅色的硬塊。
隧道盡頭出現(xiàn)一道金屬門，門楣上的標識已經銹蝕，但還能辨認出“地熱能實驗室”幾個字。
門被從里面反鎖，司夜宴用液壓鉗剪開鎖鏈，門軸發(fā)出刺耳的吱呀聲。
實驗室中央的培養(yǎng)艙里，沈瑤懸浮在淡綠色的液體中，全身插滿透明的導管，青綠色的菌絲順著導管爬滿艙壁，像一件詭異的蕾絲裙。
“她還活著?！?p>林清歡撲到培養(yǎng)艙前，看著沈瑤微弱起伏的胸膛，“這些導管在給她輸送苔蘚提取物，她成了母本的宿主?！?p>培養(yǎng)艙的控制面板突然亮起，屏幕上彈出一段視頻。
沈瑤穿著白大褂，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：“苔蘚能控制人類神經?！?p>“這種力量太迷人了，能讓所有人都變成聽話的傀儡。顧源成和司明哲只是棋子，真正的游戲現(xiàn)在才開始?！?p>培養(yǎng)艙里的液體突然劇烈翻滾，沈瑤的眼睛猛地睜開，瞳孔變成了和苔蘚一樣的青綠色。
“林醫(yī)生，你終于來了?！?p>她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來，帶著金屬般的質感。
“我需要你的基因序列來完善苔蘚的兼容性，畢竟，我們是最像的人?！?p>巖壁突然劇烈震動，一塊巨石砸落，正好堵住隧道出口。
司夜宴抬頭看向通風管道：“只有從那里出去?！?p>他將戰(zhàn)術繩系在林清歡腰間，“我斷后，你先上。”
“一起走！”
林清歡拽住他的手腕，培養(yǎng)艙的玻璃突然裂開，沈瑤的身體開始膨脹，菌絲像蛇一樣從裂縫里鉆出來。
“她要變異了！”
司夜宴將她推上通風管道，轉身舉槍射擊。菌絲被打斷，卻在落地的瞬間重新連接，像有生命般纏上他的腳踝。
“快走！”
他嘶吼著扣動扳機，子彈打在培養(yǎng)艙的能源接口上，爆出刺眼的火花。
林清歡在通風管道里爬行，身后傳來劇烈的爆炸聲。
她回頭望去，只看到火光中司夜宴被菌絲吞沒的身影！
通風管道的出口在火山口邊緣，硫磺煙嗆得林清歡劇烈咳嗽。
她趴在雪地上，看著整個研究站被巖漿吞沒，紅色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。
戰(zhàn)術繩還攥在手里，末端卻只剩下燒焦的斷口。
“司夜宴……”她的聲音嘶啞，眼淚落在雪地上，瞬間凝成冰粒。
“林醫(yī)生，別難過。”
沈瑤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，她站在白霧里，全身覆蓋著半透明的菌絲，像穿著水晶鎧甲。
“他會變成最完美的‘作品’，永遠陪著你。”
林清歡猛地回頭，看到沈瑤身后跟著十幾個實驗體，其中一個穿著殘破的作戰(zhàn)服，在火光中若隱若現(xiàn)。
“司夜宴？”
她顫抖著伸出手，那實驗體卻嘶吼著撲過來，青綠色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溫度。
“他的意識已經被吞噬了?！?p>沈瑤笑得殘忍，“但我保留了他的戰(zhàn)斗本能，是不是很貼心？”
林清歡突然想起老師的話：“任何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，包括植物?！?p>她抓起一把雪塞進嘴里，冰冷的刺激讓大腦清醒過來。
之前她在苔蘚里發(fā)現(xiàn)過一種抑制劑，能讓菌絲暫時失去活性，配方就記在她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。
“你想要我的基因序列？”
她緩緩站起身，故意將筆記本暴露在沈瑤眼前，“拿去吧。”
她將筆記本扔過去，沈瑤果然被吸引，伸手去撿的瞬間，林清歡將藏在袖口的抑制劑潑過去。
抑制劑遇空氣揮發(fā)成白霧，沈瑤的菌絲瞬間蜷縮，發(fā)出滋滋的灼燒聲。
“你耍我！”她尖叫著撲過來，卻被突然沖過來的實驗體撞開。
是那個穿著作戰(zhàn)服的身影！
“司夜宴？”林清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沈瑤的慘叫聲在身后響起，她被倒下的巖石壓住，菌絲在高溫中迅速枯萎。
“我沒事?！?p>司夜宴抱住她。
呼吸急促而深沉。
“清歡，別怕?！?p>林清歡親眼看著沈瑤被吞沒。
視覺沖擊之下，怎么可能不怕。
不過被司夜宴抱著。
她倒是逐漸覺得自己的心跳恢復了正常。
“我先看看你！”
之前司夜宴被控制，她都要被嚇死了。
不管司夜宴怎么說，她先簡單給司夜宴做檢查。
好在司夜宴被控制的時間不長，而且有她的抑制劑在，倒是誤打誤撞解除了司夜宴身上的東西。
“沈瑤被弄來冰泉島做這些研究，這些也算是有點進展吧?！?p>林清歡確定司夜宴徹底沒事之后，才嘆息一聲，找了一塊石頭坐下。
“長生不老，真的這么重要嗎？”
她有些不理解。
“哪怕到了最后，渾身都出現(xiàn)各種變異，甚至失去了做人的尊嚴，他們也不在乎嗎？”
司夜宴看向遠處的海域。
孟海已經帶人來接應了。
他們目前，足夠安全。
“既然這些人層出不窮，就從根源上切斷他們的妄想?！?p>林清歡一愣，震驚的眼神觸碰到男人深沉的眸光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