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f“這殘魂怕不是嘴里沒句實話,先前外面雕像里的東西,不就是她搗的鬼嗎?”云海宗主凝眉說道。
金釗宗主沒有開口,但眼底也透著相同的懷疑。
若非境界相差過大,他們這時都要懷疑桑虞長老就是這個殘魂害死的了。
原本湊在大鐘旁邊的玄天劍,也在這時飛到殘魂面前,威脅似的晃了兩下。
那樣子就像是在警告殘魂,趕緊如實交代,不然它就要代它剛認下的“鐘兄”,給她點顏色瞧瞧了。
與大家的反應(yīng)不同,大鐘這時卻安靜了下來。
在那殘魂再次解釋:“桑虞前輩的死與我無關(guān),我所言皆是實話,若有半點作假,就叫我天打五雷轟,魂魄立時便散盡!”
之后,大鐘啞著聲音,開口問道:“主人她,可是離開太初殿不久,就……就了結(jié)了性命?”
殘魂點了點頭,接著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搖了下頭,“桑虞長老出來后,先將外面那幾個已經(jīng)被魔焰攝了心神,變得似人非人的家伙解決了,又將外面的尸骨掩埋進育清池,之后才自我了斷在池邊?!?/p>
殘魂的目光望向郁嵐清等人身后,顯然那邊就是她口中“育清池”所在的方向。
“她在池邊事先布了一道小陣,待她尸體墜入池中,四周的沙土便會將池子填平?!?/p>
殘魂說到這里,有些心虛地止住了口。
不用她再往下說,郁嵐清幾人也知道接下來發(fā)生的事。
這道殘魂因為私心,又將桑虞長老的一截尸骨挖了出來,用以干擾太初殿外的禁制。
大鐘沒再追問這部分事情,只是唏噓地不斷喃喃念道:“難怪,難怪……”
難怪,它的主人會選擇主動離開太初殿。
應(yīng)當那時,主人便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無法將魔焰剔除體外,且魔焰已經(jīng)開始影響到了心神。
為了保住太初殿內(nèi)那些弟子,主人選擇主動遠離,離開后將外面的危險肅清,好給太初殿內(nèi)的弟子留下更多生機。
只可惜,事與愿違……
該死的魔焰。
鐘聲悲鳴。
鐘聲回蕩在遺跡中,甚至駐守在河道旁的修士,都隱隱聽到了響動。
良久,鐘聲漸漸停歇。
像是終于做出某種決定,大鐘搖身一變,身影變幻成一位身著藏青色長袍,面容穩(wěn)重的中年男子,對著郁嵐清等人微一拱手,說道:“我決定,與你們一同離開?!?/p>
方才還徘徊在它身旁,安慰個不停的玄天劍,這時卻“嗖”一下遠遠飛回到云海宗主背后,用云海宗主的身軀將自己遮擋了個嚴嚴實實。
那大鐘所化的男子勉勵疑惑,詢問似的看向郁嵐清,“它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郁嵐清微微語塞。
總不好說,他們玄天劍宗的鎮(zhèn)宗寶劍,嫉妒人家其他宗門的鎮(zhèn)宗至寶可以幻化出人形?
“前輩不必介懷。我們劍宗這把寶劍性子有些靦腆,它見前輩氣度非凡,有些害羞了而已?!痹坪W谥鞑焕⑹且蛔谥?,頗有說話的藝術(shù)。
在他背后,劍身輕顫,想也知道此時玄天劍定罵得很臟。
只不過,云海宗主并不能聽懂它發(fā)出的錚鳴。
這位“鐘前輩”終究還是跟隨郁嵐清一行人一起離開了遺跡,離開時帶走了藏書壇里留下的所有玉簡以及碎片。
又將桑虞前輩那截斷骨重新掩埋回填滿沙土的育清池,并在池邊燃香祭拜。
至于那道殘魂,則永遠消散在遺跡當中。
隨著整座遺跡,永遠沉眠于地下。
…
比起帶出來的玉簡,鐘前輩,也就是太和宗的鎮(zhèn)宗至寶太和鐘顯然了解得更加細致。
有它從旁輔助,各宗很快便對玄同宗所在那座界域有了初步的了解。
上古時期,那是一座,與他們這里幾乎一模一樣的界域。
無論是靈脈分布,還是陸地和海域的位置,都是相對應(yīng)的。
玄同宗就建立在與太和宗相對應(yīng)的位置上,只不過玄同宗比太和宗滅亡得更早,桑虞長老就是得到玄同宗最后臨近滅亡時傳來的消息,才布下太初殿禁制,及時將一部分弟子轉(zhuǎn)移進太初殿,并將太初殿所在的這部分宗門駐地主動沉入地底。
在滅亡之前,也就是現(xiàn)在眾人口中的上古時期,玄同宗與太和宗一樣,都是各自界域排在前幾的大宗。
太和鐘為大家講述過往的同時,云海宗主他們也在為他介紹現(xiàn)如今的情況。
距離曾經(jīng)太和宗駐地最近的幾個宗門,便是玄天劍宗、滄瀾宗,以及另外幾個中小型宗門……
一一介紹過去,鐘前輩眼里盡是一片陌生。
“那,青云宗、天衍宗、靈犀宗……這些宗門的名字,前輩可曾聽過?”
太和鐘依舊搖頭。
顯然,上古那些大宗門早已不復(fù)存在,經(jīng)過幾千年歲月,那些宗門連存在的痕跡都已經(jīng)很少留下。
金釗宗主又向太和鐘打聽了幾個,他曾挖掘過的遺跡,當聽到一個名為“七曜宗”的宗門名字時,太和鐘的眼神里終于露出一抹思索。
“好似是一家臨海而居的小宗門,擅煉暗器,名聲亦正亦邪?!?/p>
有了這個先例,郁嵐清不由也想到了幾個。
她與師尊曾經(jīng)在海底發(fā)現(xiàn)的萬獸宗弟子留下的洞府。
還有墟海境,那些最早涉身其中的前輩,他們當中有的宗門已經(jīng)滅亡,但未必沒可能與上古大宗存在一些連系。
修真界那段被偷走的歲月,終于要被找回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