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瓷彎了眉眼,大大方方的承認,“嗯,我姐她對我一向都很不錯?!?/p>
她示意那幾份小吃,笑著說,“你也嘗嘗,這幾樣?xùn)|西都挺不錯的?!?/p>
女孩搖搖頭,指著桌子另一邊堆放的小吃和水果,“沒事,那邊吃的多得很,你晚上就沒吃多少東西,清瀲估計是擔(dān)心你餓著肚子,快吃吧?!?/p>
顧瓷笑了笑,自然而然的接過話題和她又閑聊了起來。
每隔個兩三分鐘左右,她就會忍不住裝作一副自然又隨意的樣子去看裴綏的狀態(tài)。
恰好裴綏他們那邊剛結(jié)束一把游戲,她看見裴綏又端起酒杯喝了兩口。
心不由穩(wěn)了幾分,還夾雜著一絲明顯的雀躍,她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,將手中已經(jīng)空了的蛋糕碟子放在面前的桌上,又轉(zhuǎn)手去拿那杯很大的酸梅湯。
但因為杯子太重了,她一只手沒拿起來,最后還是兩只手才把杯子拿起來,也沒什么防備和警惕,直接用吸管喝了一大口,咽下去的時候,她就察覺到這酸梅湯的口感好像和之前喝的那杯不太一樣。
她蹙了下眉,心底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——是不是自己剛剛吃了蛋糕影響了口感的緣故?
她不禁有些疑惑,大概是人類都有好奇心,甚至懷疑自己的味蕾出現(xiàn)了問題,也不信是這飲料的問題,所以出于好奇的緣故,她又用吸管嘗了口。
這回嘗得比較小心翼翼,帶了點斟酌細品的意味。
然后……
就很確定是這個酸梅湯的問題。
味道沒有發(fā)生什么太大的變化,依舊是酸甜的,只不過咽下去的時候能品出兩絲淡淡的苦味。
苦味?
怎么會有苦味呢?
她眉頭蹙深了幾分,睨著杯子里的酸梅湯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。
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味道,還是那種熟悉的酸甜味,還混著彌漫在空中的各種酒味。
旁邊的女孩子注意到她的動作,湊近好奇問,“怎么了?這酸梅湯味道不對?”
顧瓷聞言,側(cè)頭笑了下,“好像是有點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還是吃了點別的東西影響口感的原因。”
“那就別喝了,放下吧,重新點一杯好了。”
女孩揮了揮手,喊來侍應(yīng)生后,才多問了一句,“還要喝酸梅湯嗎?”
顧瓷也不打算喝這個酸梅湯了,就把杯子放在桌上,淺笑著搖搖頭,“不了,換杯溫牛奶吧,再過會,我也該回去休息了,喝杯溫牛奶養(yǎng)養(yǎng)神?!?/p>
“那也行?!迸⒖戳搜凼謾C,“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已經(jīng)九點多了?!?/p>
顧瓷莞爾,“我平時其實睡得挺早的,今天這樣的聚會難得,又很熱鬧,弄得我精神頭都很足,難得想多坐會,湊個熱鬧。”
她們這邊聊得開心的時候,裴綏他們玩游戲那邊也十分火熱。
時不時會傳來幾道驚呼聲,以及說笑聲。
七八個男人圍在同一桌,顯得好不熱鬧。
“哎,阿綏,你贏了怎么還喝酒啊?”那個叫金兆,看著只有二十來歲的男人放下酒杯,不明所以地看向裴綏。
其他人聞言也紛紛看了過來,“別說,綏哥今天喝了不少,好些都是贏了喝的。”
“這是渴了,把酒當(dāng)水喝了?!?/p>
“我看著怎么像受了情傷,喝酒自愈呢?!?/p>
幾個公子哥們一下就把話題聊開了,開起玩笑來也沒什么顧及,說說笑笑的。
裴綏和孟笙的事,沒有大范圍的擴散開來,所有這桌上有一兩個知道的,也是家里有長輩去參加過上回裴老太太的80歲壽辰。
而大多數(shù)不知道的,對裴綏的情感問題還停留在她和顧家三小姐退婚一事上。
所以,這會有不少人開著玩笑都在或是大方,或是悄然地往顧瓷那邊去看。
顧瓷此刻被這么多道視線看著,也覺得臉熱和尷尬。
畢竟當(dāng)初執(zhí)意解除婚約的人是她,這像是他們齊齊在幫裴綏打抱不平,譴責(zé)她這個“負心漢”似的。
但她心里又有一種被他們認可……準確來說是被裴綏的朋友認可的自豪和驕傲感。
但在酒吧這些昏暗的燈光下,她臉上的情緒并不明朗,只能看出她垂首坐得端正優(yōu)雅,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嫻靜的溫良。
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書卷氣,和這燈紅酒綠,喧囂嘈雜的酒吧環(huán)境格格不入。
有些人看到他們倆坐得這么遠,還全程沒有任何交流不說,顧瓷還往裴綏這邊看了好幾眼。
這看著就像是前男女友之間的藕斷絲連的拉扯。
這樣一想,很多人越品越覺得不對勁。
就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,一個個地臉上都露出了驚奇的表情。
而坐在顧瓷旁邊的女孩子還暗戳戳的輕輕拍了下顧瓷的手臂,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。
明顯也是想問問她和裴綏的事。
正好侍應(yīng)生端來了溫牛奶,顧瓷接過,察覺到旁邊女孩子的動作,她心微微顫了下,抿了口牛奶卻什么都沒說,只側(cè)頭對她笑了笑了。
這一笑的含義可就多了,就看旁人怎么去理解了。
對于他們的玩笑和揶揄,裴綏沒生氣,也沒往顧瓷那邊看,只是蹙了下眉。
這種事情他們沒挑明,他也不好生硬解釋,免得被認為是此地?zé)o銀三百兩。
就更說不清了。
他現(xiàn)在也不能直接走,否則又會被當(dāng)成惱羞成怒。
怎么都難。
本來在酒精的作用下,那些壓抑了好多天的濁氣才終于得到了控制,這會又有了要沖破牢籠的架勢了。
煩!
他暗暗嘶了一聲,將最后一口酒,將酒杯放下,眼底浮上幾分煩躁,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,語氣也是淡淡的,“你們還玩嗎?”
“玩,玩!當(dāng)然要玩!”
“快快快別八卦了,趕緊開局,讓阿綏再輸兩局?!?/p>
“來來來,剛剛是誰輸了來著?洗牌啊?!?/p>
哥幾個的話題岔開得快,很快又進入了牌局的火熱期。
兩局下來,公子哥們嚎叫不止,裴綏這回沒有放水了,每次下手又狠又準,牌又算得準,還總是能一箭好幾雕,讓他們毫無抵抗之力。
公子哥們都紛紛吐槽他這個理科生的可怕,玩?zhèn)€牌就差拿紙筆做算式做題了。
裴綏挑了挑眉,扔下手中的牌,風(fēng)輕云淡地看著他們,“該你們喝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