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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5章 你我之間,早已沒有情分可言!

那是一場由憤怒與狂熱主導(dǎo)的,自我清洗的血腥盛宴。

七十萬大軍倒戈相向,那座象征著孔劉二人最后權(quán)柄的中軍大帳,在人潮的沖擊下,連一息都未能撐過,便被撕成了碎片。

孔云輝與劉相志,這兩個曾竊據(jù)共和國高位,妄圖與日月爭輝的國賊,被他們親手武裝起來的士兵,從錦繡軟帳中拖拽而出。

他們身上的華服被撕爛,頭上的冠冕被踩碎。曾經(jīng)發(fā)號施令的嘴,此刻只能發(fā)出野獸般凄慘的哀嚎。

郭勛奇雙目赤紅,狀若瘋虎,他沖在最前,親手揪住孔云輝的頭發(fā),將他那張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臉,死死按在混著血污的泥土里。

“叛國之賊!還我袍澤命來!”

他一拳一拳,砸得孔云輝滿口是血,再也說不出一句求饒的話。

整個過程,沐瑤只是靜靜地看著,眼神無波無瀾。

直到那片狂潮漸漸平息,郭勛奇提著兩個只剩半口氣的血人,跪行至沐瑤身前,重重叩首。

“總統(tǒng)閣下!叛賊孔云輝、劉相志,已盡數(shù)擒獲!請您發(fā)落!”

沐瑤的目光,這才從遠方收回,淡淡地落在那兩個奄奄一息的“罪人”身上。

她沒有走近,只是用那清冷得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聲音,宣讀著他們的結(jié)局。

“孔云輝,劉相志,以叛國罪、戰(zhàn)爭罪、反人類罪,即刻押回海州,于明日午時,在中央廣場,公開處決?!?/p>

她甚至沒有審判,因為她,便是審判。

“至于你,”沐瑤的目光轉(zhuǎn)向郭勛奇,“戴罪之身,當(dāng)以戰(zhàn)功相抵。命你即刻整編這七十萬降軍,三日之內(nèi),我要看到一支能戰(zhàn)之師?!?/p>

“末將……領(lǐng)命!”郭勛奇聲音嘶啞,卻帶著劫后余生的狂熱,重重叩首。

沐瑤不再看他,轉(zhuǎn)身,向著那洞開的海州城門,緩緩行去。

龐萬里早已率領(lǐng)五十萬將士,在城門內(nèi)列出一條寬闊的通道,恭迎著他們的神明歸來。

當(dāng)沐瑤的軍靴踏上海州城堅硬的石板路時,她身后,是龐萬里和他五十萬鐵甲森然的嫡系。

再之后,是郭勛奇和他那七十萬沉默而敬畏的降軍。

一人歸來,百萬大軍相隨。

海州城內(nèi)的街道兩側(cè),早已擠滿了聞訊而來的百姓。

他們扶老攜幼,從門縫里,從窗戶后,用一種混雜著恐懼、好奇與崇拜的目光,偷窺著這位傳說中的女總統(tǒng)。

他們看到了那列陣于主街之上,宛如鋼鐵巨獸般的飛行器。那猙獰的輪廓,那巨大的螺旋槳,無聲地訴說著一種超越時代的力量,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,都從心底感到戰(zhàn)栗。

他們看到了那支跟隨著總統(tǒng)歸來的,百萬大軍。那無邊無際的軍陣,那沉默肅殺的氣息,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
最后,他們看到了走在最前方的,那個女人。

她身著一襲筆挺的黑色戎裝,身姿瘦弱,卻仿佛蘊含著撐起天地的力量。她的面容,比畫卷上的仙神還要精致,卻又冷得如同萬載不化的玄冰。

她就是那個從天而降的女人。

她就是那個言語之間,傾覆百萬軍的女人。

她就是炎黃共和國的締造者,活著的,神。

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沖動,讓無數(shù)百姓想要跪倒在地,頂禮膜拜。

然而,他們卻驚恐地發(fā)現(xiàn),自已不能跪。

一支支冰冷的步槍,早已封鎖了街道的每一個角落。共和國的士兵們面無表情,用行動執(zhí)行著來自最高統(tǒng)帥的,那道古怪的命令。

——總統(tǒng)有令,共和國之民,上不跪天地,下不跪君王,更不跪總統(tǒng)。

見官不跪,見君不跪。

這道在共和國成立之初便頒布的法令,在這一刻,以一種最強勢,最不容置疑的方式,烙印在了海州每一個百姓的心中。

他們只能站著,用最謙卑的姿態(tài),用最敬畏的目光,注視著他們的神,從他們面前走過。

沐瑤行至中央廣場。

她沒有進入早已為她備好的總督府,而是停在了那架最大的,名為“開拓者”的運輸機前。

她緩緩轉(zhuǎn)身,面向廣場上,以及街道盡頭,那數(shù)以百萬計的軍民。

擴音器的嗡鳴聲再次響起。

整個海州城,在這一刻,陷入了絕對的死寂。
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等待著,聆聽神諭。

沐瑤的目光,緩緩掃過下方那一張張或敬畏,或狂熱,或迷茫的臉。

她的聲音,通過擴音器,化作滾滾天雷,響徹在海州的每一個角落。

“我的士兵們,我的人民們。”

“我,回來了?!?/p>

簡單的兩句話,卻仿佛帶著萬鈞之力,狠狠砸在每一個人的心頭。

廣場之上,死寂無聲。

沐瑤站在那架巨大的鋼鐵怪鳥之前,她的身影在龐然大物的映襯下,顯得格外纖細,卻又散發(fā)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(yán)。

“我知道,”她的聲音再次響起,平淡,卻又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“我知道你們心中的怨,也知道你們的恨?!?/p>

“你們在恨我,恨我抽調(diào)了國內(nèi)所有的精銳,將共和國的財富與你們子弟的性命,盡數(shù)投入到一場遠在萬里之外,看似毫無意義的戰(zhàn)爭?!?/p>

“你們在怨我,怨我離國數(shù)年,致使內(nèi)政不穩(wěn),國賊當(dāng)?shù)?,讓北方的叛軍趁虛而入,蹂躪你們的家園,屠戮你們的親人?!?/p>

她沒有辯解,沒有推諉,而是將所有最尖銳的指控,最沉重的罪名,主動攬到了自已身上。

“你們說的,都對?!?/p>

“遠征海外,是我一意孤行。內(nèi)戰(zhàn)爆發(fā),是我治下不嚴(yán)?!?/p>

“這一切的責(zé)任,皆在我一人。”

此言一出,滿城皆驚。

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,都從未想過,這位如神明般歸來的女總統(tǒng),開口的第一件事,竟是認罪。

這片土地上,千百年來,高高在上的統(tǒng)治者,只會用“天命”與“過失”來粉飾自已的失敗,何曾有人,敢當(dāng)著百萬軍民的面,承認自已的“罪”?

就在眾人驚愕之際,沐瑤的話鋒,陡然一轉(zhuǎn),變得凌厲如刀!

“但是!”

她伸出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,指向了身后那架名為“開拓者”的運輸機,指向了那些擁有固定機翼的戰(zhàn)斗機!

“我?guī)ё吡四銈兊淖拥?,但我為他們換上了全世界最鋒利的武器!我耗盡了國庫的黃金,但我?guī)Щ貋淼?,是足以讓黃金變成廢鐵的,真正的力量!”

“我承認我有罪!我的罪,在于我看得太遠!在于我走得太快!在于我讓你們,用血和淚,去承擔(dān)了一個你們本不該承擔(dān)的,一個帝國的崛起之痛!”

“但現(xiàn)在,你們抬起頭,看看你們的周圍!”

她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!

“看看這些能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鋼鐵雄鷹!看看我身后這支征服了異大陸的無敵之師!再看看,那個曾經(jīng)將我們視為蠻夷,如今卻只能匍匐在我腳下,獻上土地與財富的歐羅巴!”

“我告訴你們!我沐瑤的遠征,不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榮耀,而是為了掠奪!為了生存!”

“是為了將我們腳下這片土地,變成這個世界上,唯一的主人!”

“是為了讓我們的后代子孫,永遠不必再經(jīng)歷我們今日所承受的苦難!”

一番話,說得在場所有人熱血沸騰,胸中那點殘存的怨氣,瞬間被一股更狂熱、更激昂的情緒所取代!

掠奪!生存!主人!

這些詞語,像一團團烈火,點燃了他們心中最原始的欲望與驕傲。

是啊,他們失去了土地,失去了親人,可他們的總統(tǒng),卻帶回來一個嶄新的世界!一個能讓他們的國家,屹立于世界之巔的未來!

這點犧牲,與那宏偉的目標(biāo)相比,又算得了什么?

“至于你們失去的土地,”沐瑤的目光變得冰冷徹骨,殺氣四溢,“我會帶著你們,一寸一寸,全部拿回來!”

“至于那些盤踞在北方,自詡為‘革命’,實則反叛的叛逆……”

她頓了頓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。

“我會親手,將他們的旗幟撕碎,將他們的骨灰,灑在他們曾經(jīng)踐踏過的土地上,以慰藉所有在戰(zhàn)爭中死去的,無辜的冤魂!”

“這場戰(zhàn)爭,由我而始,也必將,由我而終!”

“炎黃共和國萬歲?。。 ?/p>

人群中,不知是誰,第一個振臂高呼。

瞬間,山呼海嘯般的聲浪,沖天而起!

“總統(tǒng)萬歲?。。 ?/p>

“踏平北境!誅殺國賊!”

恐懼與敬畏,在這一刻,徹底化作了最純粹的,宗教般的狂熱崇拜。

他們不再將沐瑤視為一個統(tǒng)治者,而是視為一個帶領(lǐng)他們走向輝煌與勝利的,戰(zhàn)神!

沐瑤靜靜地聽著那震天的歡呼,臉上無悲無喜。

她知道,從這一刻起,整個南境的民心與軍心,已被她牢牢攥在手中。

她成功地,將一場由她失策而導(dǎo)致的內(nèi)政危機,轉(zhuǎn)化為了全體國民一致對外的,狂熱的戰(zhàn)爭動員。

演講結(jié)束,沐瑤在龐萬里的護衛(wèi)下,進入了海州總督府。

書房內(nèi),她脫下戎裝,換上了一身素雅的黑色長裙,那股令人窒息的殺伐之氣盡數(shù)收斂,恢復(fù)了那個深不可測的,共和國總統(tǒng)的模樣。

龐萬里與郭勛奇侍立在側(cè),大氣都不敢喘一口。

“軍隊整編得如何?”沐瑤端起桌上的清茶,吹了吹浮沫,淡淡地問道。

“回總統(tǒng),”郭勛奇上前一步,恭敬地答道,“七十萬降軍已按您的指示,打散編制,與海州衛(wèi)戍部隊混編。三日之內(nèi),必可完成整編,隨時聽候您的調(diào)遣!”

“很好。”沐瑤頷首,又看向龐萬里,“我離開的這幾年,辛苦你了?!?/p>

龐萬里虎軀一震,眼眶瞬間紅了,他猛地單膝跪地,聲音哽咽:“末將無能!未能守住京城,致使共和國蒙羞,請總統(tǒng)治罪!”

“起來。”沐瑤的聲音依舊平淡,“在那種情況下,退守海州,保全工業(yè)命脈,是你做的最正確的決定。你無罪,反而有功。”

她頓了頓,仿佛不經(jīng)意地問道:“半年前,你發(fā)給我的那封求援信,后來可有查到,在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了問題?”

龐萬里一愣,茫然地搖了搖頭:“末將不知……那封信發(fā)出后,便石沉大海,再無音訊。我還以為……是歐羅巴戰(zhàn)事吃緊,您無暇他顧?!?/p>

沐瑤沒有說話。

她新生的左手,在袖中微微一緊,那股冰冷的刺痛感,再次一閃而逝。

信,絕不是簡單的丟失。

在她與歐羅巴之間,在她與陳慶之之間,似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,在撥弄著信息的流轉(zhuǎn),企圖將局勢,引向一個它所期望的方向。

會是誰呢?

一個模糊的念頭,在她腦海中閃過,卻又快得抓不住。

罷了。

沐瑤不再深究,無論是誰在搞鬼,在絕對的力量面前,都不過是跳梁小丑。

她放下茶杯,站起身,走到那副巨大的炎黃全境地圖前。

她的目光,越過南境十八州,落在了那片被標(biāo)記為赤色的,廣袤的北方。

“傳令下去,”她的聲音,冷得像冰,“全軍休整三日。三日后,兵分三路,向北推進?!?/p>

“我要在一個月內(nèi),將戰(zhàn)線,推到淮水之南!”

“是!”龐萬里與郭勛奇齊聲應(yīng)諾,眼中戰(zhàn)意昂然。

就在此時,一名情報官神色匆匆地闖了進來,單膝跪地。

“報告總統(tǒng)!北境急報!”

“講?!?/p>

“半個時辰前,我方斥候探得,北境陳慶之主力,已于昨日深夜,渡過淮水,連下我方光州、信陽二城!其前鋒部隊,正向汝寧府高速推進!”

“什么?!”郭勛奇大驚失色,“他們……他們竟敢主動南下?!”

龐萬里亦是眉頭緊鎖。

沐瑤卻是笑了,那笑容,冰冷而又玩味。

“有點意思?!?/p>

她看著地圖上,那代表著陳慶之軍隊的,正不斷向南延伸的紅色箭頭,喃喃自語。

“子由哥哥,幾年不見,你的膽子,倒是大了不少?!?/p>

“是想趁我立足未穩(wěn),給我一個下馬威嗎?”

她緩緩伸出左手,修長的食指,輕輕點在了地圖上,那座名為“汝寧”的城池上。

“可惜啊……”

“你終究,還是慢了一步?!?/p>

……

南風(fēng),卷著沙塵,刮過一座名為敘州的古城那斑駁的城墻。

革命軍臨時指揮部內(nèi),氣氛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。

一封來自南方的戰(zhàn)報,正被一雙雙或粗糙,或儒雅的手,反復(fù)傳遞著。

每一個看到戰(zhàn)報內(nèi)容的人,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與駭然。

——沐瑤歸國,于海州城外,以神跡降臨,策反七十萬大軍。

——叛賊孔云輝、劉相志,被公開處決。

——沐瑤發(fā)表演講,聲稱要在一個月內(nèi),打到淮水,誅殺一切叛逆。

戰(zhàn)報的最后,還附上了一張用特殊技術(shù)印制的,異常清晰的畫像。

畫像上,那個黑衣黑裙的女子,站在鋼鐵巨獸之前,身后是跪倒的百萬軍民。她的面容絕美,眼神卻睥睨眾生,宛如神魔。

“這……這不可能!”一名滿臉虬髯的將軍,將戰(zhàn)報重重拍在桌上,聲音都在顫抖,“什么飛天遁地,什么言語之間傾覆百萬軍……這分明是妖術(shù)!是無稽之談!”

“老張,這不是妖術(shù)?!?/p>

一道溫潤而又疲憊的聲音響起,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沐瑤的兄長,如今的革命軍政委——沐淵亭,正緩緩搖頭。

他面色蒼白,眼中布滿了血絲,顯然已是一夜未眠。

“我那妹妹所掌握的,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,更高級的‘格物之術(shù)’。那些所謂的‘鋼鐵怪鳥’,便是此術(shù)的產(chǎn)物?!便鍦Y亭的聲音里,帶著深深的無力感,“至于策反大軍……她對人心的把控,本就已入化境??讋⒅?,不過是她手中,用以清洗內(nèi)部的,一把鈍刀罷了?!?/p>

眾人聞言,更是心頭一沉。

未知的妖術(shù),尚可以“邪不勝正”來鼓舞士氣。

可若是無法理解的,碾壓性的技術(shù),再加上神鬼莫測的權(quán)謀……這仗,還怎么打?

一時間,指揮部內(nèi),人心惶惶,士氣低落到了極點。

“都安靜!”

一道清朗而又堅定的聲音,壓下了所有的嘈雜。

眾人齊齊看向主位。

陳慶之不知何時,已經(jīng)站了起來。

他依舊是一身洗得發(fā)白的青布長衫,面容俊朗,氣質(zhì)溫潤如玉。只是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眸,此刻卻深邃得如同古井,不見一絲波瀾。

他一夜未眠。

從得到沐瑤歸來的消息那一刻起,他的心,便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,再也無法平靜。

他反復(fù)看著那張畫像,看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。

他想起了梅園初見時,她的野心與決絕。

想起了遠征海外前,她在海州港那個苦澀而又堅定的,訣別的吻。

她終究,還是變成了她自已口中那個,需要他去打敗的“魔王”。

而且,比他想象中,更強大,更可怕。

“子由,如今軍心動蕩,百姓惶恐?!便鍦Y亭走到他身邊,憂心忡忡地說道,“南方的百姓,本就對沐瑤心存敬畏。如今她以神明之姿歸來,我們多年來在民間建立的威望,正在被恐懼一點點蠶食?!?/p>

“我明白。”陳慶之點了點頭,目光掃過在場所有將領(lǐng),“恐懼,源于未知。我們的戰(zhàn)士,我們的人民,害怕的不是沐瑤,而是她所代表的那種,他們無法理解的力量。”

“政委,”他看向沐淵亭,“輿論的陣地,就交給你了。你要告訴我們的百姓,沐瑤帶回來的,不是神力,而是更先進的殺人武器。她不是救世主,而是將整個國家拖入戰(zhàn)爭深淵的獨裁者。我們要用我們的理想,去對抗她的暴力?!?/p>

“至于軍心……”陳慶之深吸一口氣,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,“我去穩(wěn)?!?/p>

他環(huán)視眾人,聲音鏗鏘有力:“從明日起,我將親赴前線,巡視三軍。我要讓每一個士兵都親眼看到,他們的統(tǒng)帥,與他們同在!”

“我要讓他們明白,我們?yōu)橹畩^戰(zhàn)的,是一個人人平等,再無壓迫的新世界!這個理想,是任何鋼鐵怪鳥,都無法摧毀的!”

一番話,擲地有聲,讓原本惶恐不安的將領(lǐng)們,重新燃起了一絲斗志。

是啊,他們有自已的信仰。

他們是為解放天下勞苦大眾而戰(zhàn)的革命者!

就在此時,一名親兵神色慌張地闖了進來,手中高高舉著一個造型奇特的,帶著尾翼的金屬圓筒。

“總……總司令!城外……城外天上掉下來這個東西!”

所有人的目光,瞬間被那金屬圓筒吸引。

陳慶之眉頭微皺,走上前去。

那圓筒入手冰涼,做工精巧,顯然不是凡物。他擰開圓筒的蓋子,從里面倒出了一卷用油紙包裹的,質(zhì)地堅韌的紙張。

他緩緩展開。

紙上,只有一張用他從未見過的技術(shù)印制的,清晰無比的畫像。

畫中人,正是沐瑤。

她穿著黑色的戎裝,斜倚在一張華貴的躺椅上,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,正端著一杯猩紅的酒液,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,玩味的笑意。

那眼神,仿佛穿透了紙張,正饒有興致地,打量著他。

而在畫像的下方,是一行用鮮血般刺目的紅色,寫下的,狂妄而又親昵的字跡。

——子由哥哥,我回來了。

——這一次,我不會在手下留情,也請你,千萬不要留情!

——你我之間,早已沒有情分可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