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......
接下來的課,郝多鑫一直都在反復的回憶,之前跟他爸相處時候的那些事情。
怪不得他爸總是喜歡在他高興的時候,給他澆冷水。
怪不得他爸總是時不時的提起自已小時候的事情,說要讓他們也嘗嘗天天餓肚子的感覺......
那些從前不曾在意的細節(jié),到現(xiàn)在全部涌進腦海里,格外清晰。
當時聽的時候,只當做是玩笑話。
現(xiàn)在他才恍然發(fā)覺,原來都是他爸的真心話,是他爸自已也克制不住的微妙嫉妒。
郝多鑫惆悵的嘆了一口氣。
旁邊的白慕顏支起眼皮,瞥了他一眼,淡淡的說。
“搞憂郁一定要瘦到極致,不然二百斤在那里憂郁,別人會以為是今天少吃了三斤肘子在鬧脾氣?!?/p>
聽到這話,陸星震驚了。
比他更惡毒的人出現(xiàn)了!
郝多鑫雙手握拳,咬牙切齒道,“下課了你等著?!?/p>
“嗯嗯?!卑啄筋佇南耄瑒偛抨懶钦f的也算是個好招數(shù),他要是受傷了,說不定小啞巴就能來看他了,只要不打臉。
陸星看著倆人頭頂?shù)幕鹧嫘苄苋紵?,有些無奈的轉頭問嚴恪已。
“嚴老師,你放假打算回家嗎?”
“在江城待兩天,四處逛逛,去看看表演,逛逛寺廟道場,之后再回家?!?/p>
有的時候,距離才能產生美。
“放假回家第一天,熱情相待。”
“放假回家第十天,人嫌狗厭?!?/p>
聽到嚴恪已的話,陸星笑了起來。
嚴恪已停下手中的筆,轉頭看了一眼陸星,正好抓到他在偷笑。
陸星輕咳兩聲,立刻嚴肅了起來。
“你有什么安排?”嚴恪已頂著一雙死魚眼,淡淡的反問道。
陸星想了想,“我回家?!?/p>
自已這幾天很忙,要跑劇院,他不想多解釋,不如直接說回家了事,干脆利落。
“嗯。”好在嚴恪已點點頭,沒有再多問。
下午的課轉眼即逝,當最后一道鈴聲響起時候,整座教學樓都轟動了起來。
即使都上大學了,行動自由,可依舊對著放假有無限期待。
陸星收拾好書包,站起身。
范湘湊到他耳邊,傻乎乎的笑道。
“陸哥拜拜,我要回家吃好吃的了,這里的湘菜館都不正宗,連辣椒炒肉都是預制菜!”
“等我回來,給你們帶醬板鴨吃!”
陸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,“那我給你帶點兒蝴蝶酥什么的?”
“好哇好哇!”范湘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了,雖然他的口味偏辣,但是對于甜食也是笑納了。
白慕顏攬著陸星的肩膀,問他。
“你今晚就要走嗎?”
“不是?!?/p>
“那你陪我去找小啞巴唄......”白慕顏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不敢自已一個人去?!?/p>
陸星有些疑惑,“她沒回家嗎?”
“應該沒有吧?!卑啄筋佊行┬箽?,“她們宿舍里的人現(xiàn)在一致認為我是個渣男,一點兒信息都不跟我說?!?/p>
“嗯,你應得的?!?/p>
陸星幽幽的說道。
白慕顏蔫兒了下來,“那誰知道玩著玩著就有感情了啊!”
陸星笑了一聲,這次他觀察了周圍,沒有人偷聽,才說道,“你萬花叢中過,片葉不沾身的原則呢?”
這可是之前白慕顏在宿舍里,振振有詞的理念。
白慕顏長嘆一聲。
“原則存在的意義,就是不斷的打破重建?!?/p>
“抱著原則不松手,而不顧現(xiàn)實發(fā)展的人,才是真正的老古董!”
陸星看了一眼時間。
“我家里有客人,我得回去了?!?/p>
“嗷——”白慕顏更惆悵了,下一秒,他直接被郝多鑫勒著脖子帶走了,又是一場課后的自由搏擊。
陸星笑了一聲,跟宿舍其他幾個人道別之后,背著包走了。
離開教學樓,走到路上,路過的學生明顯比平時更加活躍。
上大學就像是找了一個隨時待命的工作,學生的時間就像是不值錢一樣,可以隨時被各種活動和通知支配。
現(xiàn)在放假了就不一樣了,誰還鳥你?
陸星剛走了幾步,一輛銀色的車路過他的身邊。
“哎,郁時雨?”
主駕駛上的郁時雨瞥了一眼他,像是見了鬼似的,臉突然就紅了。
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,就手忙腳亂的關上了車窗,明明開的是車,可陸星偏偏看出來了一絲落荒而逃的感覺。
陸星:......
他在郁時雨那里算是身敗名裂了!
懷著悲憤的心情,陸星自已走回了家里。
一進門,就對上了一雙幽怨的雙眼,以及煥然一新的客廳。
付叔拿著掃把,怒罵道。
“出生啊!我被你的床墊打了兩拳你知道嗎!”
“你躺在這種床墊上,你睡得著嗎你?!”
陸星眨了眨眼睛,無辜的說道。
“我本來躺在床墊上是舒服的入睡,聽了你的話,我決定之后躺在這個床墊上,愧疚的入睡?!?/p>
付叔一句話都沒說,直接甩給他了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陸星嘿嘿一笑,在客廳和臥室轉了一圈,最后把自已摔進了松軟的沙發(fā)里。
“?。∷?!”
付叔哼了一聲,站在一邊,抱著掃把,看著陷進沙發(fā)里的陸星,眼神柔和。
嘴上是罵陸星出生的,但陸星能這么一點點開始裝點自已的家,他還是覺得很欣慰的,畢竟能重新整理自已的居住環(huán)境,就是慢慢變好的征兆。
“讓開點兒!”付叔一屁股擠開了陸星,也占據(jù)了一半的沙發(fā)。
他靠在沙發(fā)背上,嘆了一口氣。
“重陽節(jié)跟我一塊兒回去啊?!?/p>
“我記得?!?/p>
付叔笑了笑,“我最近新背了一首詩。”
“背來聽聽?”
付叔閉上眼睛,靜靜的靠在沙發(fā)背上,念著。
“少小離家老大回,鄉(xiāng)音無改鬢毛衰?!?/p>
“兒童相見不相識,笑問客從何處來?!?/p>
他是真覺得陸星很幸運,至少還有一個家可以回。
陸星睜開眼睛,翻身看向了付叔。
叮咚——
門鈴聲響起。
陸星起身開門,門一打開,門口站著一個清婉秀麗的身影,她的長發(fā)盤在腦后,優(yōu)雅溫婉,一身水藍色的旗袍,微笑道。
“接你去水莊?!?/p>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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