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
咔嚓——!
在寂靜的宮殿里,這種輕微的聲音就顯得非常明顯了。
只見重黎雕像握著長槍的手掌開裂,落下幾?;覊m。
鬼使神差的,陳懷安伸手,手指觸碰到重黎緊握斷槍的手時,指尖竟傳來一陣微弱的溫熱。
手里似乎多了什么……
陳懷安低頭,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右手中,竟緩緩凝聚出一卷非金非玉的殘破經(jīng)卷。
這經(jīng)卷通體灰撲撲的,邊緣像是被火燒過,透著一股被歲月浸泡過的滄桑感。
陳懷安翻開一看,上面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。
唯有卷首隱隱約約浮現(xiàn)出幾個模糊的古篆,像是某種總綱,又像是某種指引。
而在卷尾,似乎有一條極細的金線指向了虛空中的下一處——也就是第二座浮峰。
直覺告訴他,這只是一部分。
想要看清這上面的內(nèi)容,恐怕得走完所有浮峰,集齊剩下的殘卷才行。
“陳老弟,這是何物?”張一白好奇地湊過來,卻只見一片空白,“無字天書?”
“或許吧。”陳懷安隨手將經(jīng)卷收起,“看著像是某種傳承,但殘缺得厲害。”
這殘卷他尚且能看到隱約的字體。
但張一白卻什么都看不到。
由此可見,這處地宮就是他的緣。
那倒還要感謝一下兩位大仙兒了,要不是他們,他還真不知道如何進入這九天煉玄陣。
就在這時,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沉重的腳步聲。
“該死!真該死!這下界的陣法怎會如此刁鉆?!”
“不過是兩個機關(guān)造物而已,竟然搞得我們?nèi)绱死仟N……”
伴隨著氣急敗壞的咒罵聲,畢月烏和土府星互相攙扶著跨進了大殿。
此時的兩位仙人哪里還有半點之前的出塵風(fēng)采?
畢月烏的束發(fā)金冠不知去向,披頭散發(fā),那件珍貴的流云仙袍被撕成了布條,掛在身上像個乞丐;土府星更慘,半邊臉腫得老高,一只眼睛烏青,走起路來一瘸一拐,身上還殘留著未散的金色雷火。
顯然,那兩尊狂暴的金甲門神給了他們一份極其難忘的“見面禮”。
更讓他們惱火的是,好不容易打通了關(guān)卡,那該死的青銅像居然沒吐出丹爐!
別說療傷圣藥了,連個藥渣子都沒給!
“人呢?寶物呢?!”
土府星一進大殿,那只完好的眼睛就賊溜溜地四處亂掃,結(jié)果只看到空蕩蕩的大殿和一尊破破爛爛的雕像,頓時火冒三丈。
“你們這群凡人!這里面的東西呢?是不是被你們私吞了?!”
他幾步?jīng)_上前,屬于仙人的威壓毫不客氣地朝著眾人碾壓過去。
顧長生和王守一臉色煞白,被壓得連連后退。
陳懷安卻面色不變,從袖中取出那卷灰撲撲的殘經(jīng),神色坦然:“回稟仙人,我等進來時便是如此空曠。唯有這雕像手中握著此卷,晚輩愚鈍,看不出其中奧妙,不知是不是仙人要找的機緣?!?/p>
畢月烏一把奪過經(jīng)卷,眼中閃過一絲貪婪。
這里可是九天煉玄陣!
能放在第一座主殿里的東西,絕對是驚天動地的至寶!
他迫不及待地展開經(jīng)卷,甚至動用了仙靈之氣去探查。
然而……
一息,兩息,三息……
畢月烏的眉頭越皺越緊,最后甚至把經(jīng)卷翻來覆去地抖了抖。
沒有靈力波動,沒有道韻流轉(zhuǎn),甚至連材質(zhì)都是最普通的凡間枯草紙,上面連個鬼畫符都沒有,完全就是一卷廢紙!
“這……這是什么破爛玩意兒?!”
畢月烏氣得手都在抖,他堂堂上界真仙,被打得半死不活闖進來,就為了看這一卷廢紙?
“怎么可能?我看看!”
土府星也湊過來,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,最后也是一臉茫然:“這不就是一卷擦屁股都嫌硬的草紙嗎?”
“看來這第一座浮峰,只是個幌子?!?/p>
畢月烏冷哼一聲,雖然心里還是懷疑陳懷安等人是不是藏了私,但這經(jīng)卷確實在他手里毫無反應(yīng)。
當著這么多凡人的面,他若是把一卷廢紙當寶貝收起來,傳出去怕是要被凌霄宮的同僚笑掉大牙。
“拿去吧!”
畢月烏像扔垃圾一樣把經(jīng)卷扔回給陳懷安,一臉嫌棄:“這種凡俗之物,也只有你們當個寶。真是晦氣!”
陳懷安穩(wěn)穩(wěn)接住經(jīng)卷,收入懷中,并未多言,只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幾分。
“走!去第二座浮峰!”
畢月烏眼神陰鷙地盯著陳懷安的背影,“既然這第一座沒有,那好東西肯定在后面。
你們幾個,繼續(xù)在前面探路!別想耍什么花樣,本仙就在后面盯著你們!”
雖然嘴上說那是廢紙,但他們心頭依舊有一絲猜疑。
不過與其自已去觸霉頭,不如讓這幾個運氣好的凡人在前面趟雷。
反正若是真出了寶物,憑這幾個凡人的實力,還能從他們手里搶走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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