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陸,感覺行么?”
“嗯!”
“那行,咱們試試……老王,讓它們散開。”
“好?!?/p>
王正才打了個唿哨。
狗子們看了他一眼,緊縮的包圍圈漸漸松開,伸著舌頭,搖著尾巴,撤到了外圍?,F(xiàn)場激烈肅殺的氛圍陡然消散,中間拼死力戰(zhàn)的野豬則有些懵,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。
待在原地,不敢動彈,仍戒備著四周。
覷著包圍圈有空隙,撒腿就跑。
卻見黑影一閃,大黑狗猛地竄至,將其逃路攔斷。野豬一驚,轉(zhuǎn)頭奔向另一個方向。張文書則快步擋下,野豬折返。
如此反復兩回,它便再次停在原地,蓄力尋機會沖圈。
現(xiàn)場一時陷入僵局。
王正才的狗子們,留在了最外面。
幫忙看著場子,但已不再出手。
這是張文書特地交代的,狗子們再過兩日便要離開,畢竟只是幫忙,總不能一直指望人家。感情雖然好,但住在兩地,真有什么突發(fā)情況,緩急之間,來不及協(xié)助。今后狩獵一事,仍要靠自已。
“準備了……”
大黑狗和張文書配合默契,開始走動起來。
這讓野豬很緊張,全神貫注,盯著他們。
一人一狗,忽然往前挪了挪,作勢準備撲擊。這可把野豬嚇了一跳,身體猛的一抖,正與躲避,卻見他們又突兀的停下了。
繼續(xù)繞著它走動。
野豬神經(jīng)高度緊張。
一人一狗故技重施,又來個忽進忽退。
野豬若是能通人言,估計該開口罵娘了。
特么的,豬爺沒被狗咬死,倒是快讓這兩貨給嚇死了。
真是缺了大德了。
正當它慢慢適應(yīng)節(jié)奏,精神稍稍松懈的。忽感左側(cè)生風,它陡然驚覺,本能地躍起,欲脫離這地方。
腳已離地,空中卻有一物撲下。
一聲悶響,被巨力沖撞,側(cè)摔出去。重物也覆在它身上,一并落下。
野豬側(cè)躺著,四腿急急甩動,便要翻起身。
卻覺身上沉重至極,竟無力動彈。
只高聲嚎叫,驚懼萬分。
陸沉沉正趴伏在野豬腰腹之下,手按著它的腦袋,身體全部壓上,以自身的重量,來抵消起反抗的力度。
拔出匕首,自其頸部插入,開始放血。
此戰(zhàn)至此結(jié)束,總體還算順利。
陸沉沉將獵物扛回山洞,交與徐真處理。
幾次嘗試,他已漸漸熟練。
現(xiàn)在若是再對上野豬,除非特別巨大威猛的,一般的情況下,他已經(jīng)有信心應(yīng)對。
他身材高大,體重可觀,如能瞬間沖出,從側(cè)面將其撲翻在地,事情便基本成了。他的體重,足以抵得上那些狗子們的總和,所以勝算很高。
要做到的是,避免正面迎戰(zhàn)。
野豬的戰(zhàn)斗力還是相當不錯的,真被它的獠牙戳上,那就有的樂了。
難點在于,若是其只顧逃竄,自已基本沒辦法追上。
雖然小陸同志腿長力足,當年追兔子,沒少在荒野上奔跑。不過山林之中,草盛樹密,他的靈活性與野豬相比,還是有些差距的。
所以,依然需要大黑狗幫忙。
它能追上獵物,并且做出有效的牽制,不會像一些體型嬌小的狗狗,直接被撞飛。
人群里的最高戰(zhàn)力,與狗群里的最高戰(zhàn)力相配合,無論遭遇到什么,優(yōu)勢在我,可以一戰(zhàn)。
“我與老王討論過,其實就效率而言,最好的辦法,是挖坑?!?/p>
張文書回到山洞,褲腿卷的老高,叉著雙腿,與眾人閑聊。
他給王正才遞了根煙,自已也點了一根。
緩緩吸了一口,說道:“他的狗子,閑著也是閑著,追追兔子,攆攆雞,只當是遛彎了。咱們不行。長久考慮的話,打獵或捕魚,對我們而言,都是階段性的。以后大部分精力,仍要放在田里?!?/p>
趙世清點頭:“這兩天忙完,就能告一段落了。”
無論是老蔣的捕魚小隊,還是陸沉沉的打獵小隊,這幾天進展都不錯。這個季節(jié)的大自然,慷慨非凡,勤奮點的人,總歸都會有些收獲。
山洞中,掛著成排成排的肉,一串又一串的魚。
便連張文書之前也不曾見識過,場面十分壯觀。
看著這般多存儲的食物,眾人心里沉甸甸的,說不出的滿足。每天站下面,點點數(shù)量,多看幾眼,嘴里雖然沒吃,也覺肚子飽飽的。
“像這樣集中那么多人力,花這么長時間去捕魚打獵,機會肯定不會太多”,張文書伸了個懶腰,打著哈欠,有些倦,“而且,應(yīng)該也不會每次都這么順利,輕輕松松獲得這么多。這是個持久戰(zhàn),我們今后在山上多布些陷阱,定時查看,既省力,效率又高?!?/p>
至于怎么個布法,還得繼續(xù)商量。
他懂一些,之前也常靠著陷阱捕獵。
不過抓到的小型動物多,像野豬山羊這種,少之又少。
好在王正才和蔣德金都有些見聞,可以補充一下。
關(guān)于老人,災變之后,許多幸存者隊伍,都做了錯誤的決定。
為了躲避喪尸,或是節(jié)省食物,婦孺老弱很不受待見。平日里分的食物很少,干的雜活卻很多。隊伍里強壯的人,對他們打罵欺凌,也是常有的事。遇到緊急情況時,殘忍些的隊伍,會有意將他們拋棄,用來吸引喪尸,自已好乘機逃脫。
女人和孩子暫且不說。
單說老人,其實這種處置方式,反而讓很多隊伍失去了潛在生存機會。
一些上了年紀的人,尤其鄉(xiāng)下人。
他們體力或許已經(jīng)衰弱,外出搜尋食物,與喪尸拼殺,確實有所欠缺。但就生存經(jīng)驗而言,并非全無可取之處。
早些年鄉(xiāng)下生活艱難,這些人為養(yǎng)家糊口,學過許多技術(shù)。
即便自已沒學過,至少也聽過見過。
傳統(tǒng)的農(nóng)村,并非只有農(nóng)業(yè)。種地之余,大家可能得織個網(wǎng),編個筐,砌墻上瓦,打井挖河,養(yǎng)些雞鴨餓,喂點豬狗羊牛……老蔣便是其中的例子。
他剛來時確實狼狽。
性子也慫,除了小胖墩,營地里誰都能說他幾句。
但單就貢獻而言,仲黎黎,薛甜甜,陸永強幾個人加起來,可能也比不上他。老蔣早先下籠撒網(wǎng),逮魚摸蝦,憑一已之力,可是為營地提供了超過七成的肉食。
他需要的,不過是有人能保護他,給他提供一個相對穩(wěn)定的環(huán)境。
然后能聽聽他的意見,給他一些權(quán)限。
張文書給了這些,于是才有了后面的一切。
所謂“家有一老,如有一寶”,大概便是這么個意思。
但災變后,天災加上人禍,老人的死亡率很高。
等再過段時間,眾人即便想起來,欲給自已的隊伍加一些有生活經(jīng)驗的老人,恐怕也找不到幾個了。
“張兄弟,來,嘗嘗。”
徐真拿著一物,走進了山洞,塞到正有些犯困的張文書手上。
張文書拿起咬了一口。
嚼了幾下,點頭笑道:“不錯,不錯,大概就是這個味道。”
“行么?”
徐真看著他,問了一句。
張文書將剩下的遞給老蔣,說道:“你瞧瞧。”
蔣德金倒沒吃,用手捏了捏,這才點頭說道:“我看行?!?/p>
“行,看來忙完熏制的事,徐真大嫂又有新任務(wù)了”,張文書哈哈一樂,轉(zhuǎn)頭對著王正才:“山上柿子多,我想著做些柿餅,盡量保存下來。等你下回來,正好吃得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