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多分鐘后,王大柱和劉桂蘭就出現(xiàn)在了王安的病房門口。
而此時的王安,正在由方秀娥同志給他扎針放血,依舊是滿肚皮和滿胸脯的空心針,看起來那叫一個正經(jīng)挺嚇人的。
針灸這個東西,算不上是手術(shù),所以今天就沒有把王安推進手術(shù)室里,而是在病房里行針。
只是這一幕被王大柱兩口子看到后,王大柱作為老爺們兒還好,劉桂蘭可就有點受不了了。
好在當劉桂蘭注意到王安的精神狀態(tài)正經(jīng)不錯,并且他還正在滿臉笑呵呵的跟大夫嘮著嗑,劉桂蘭這才多少放下心來。
可能是怕耽誤了大夫給王安行針,劉桂蘭還拉過王大柱,在門口外邊的長椅上坐下,就那么靜靜的等待了起來。
足足半個多小時后,方秀娥才拿著針具盒子,有點疲憊的從病房里走了出來,也就是說,王安扎完針也輸上液了。
沒辦法,在王安不能進食的情況下,一大早就得把葡萄糖輸上,不然沒有能量的攝入,人是挺不住的。
方秀娥自然是看到了王大柱兩口子,不過雙方并不認識,所以也沒有打招呼,只是等方秀娥走后,劉桂蘭和王大柱便沖進了病房里。
一進屋,劉桂蘭便問王安道:
“咋回事兒啊,不是說你腳崴了給腳腕子放淤血嗎?這咋還給肚子放上血了?”
王安一看王大柱兩口子來了,有點意外卻笑呵呵的說道:
“哎呀,爹,娘,你倆咋來了呢?還這么早就來了,呵呵呵呵.....”
劉桂蘭立著眼睛提高嗓門問道:
“我問你咋回事兒呢,別跟我扯那沒用的?!?/p>
王安輕描淡寫的說道:
“嗨,也沒啥大事兒,別吵吵,別吵吵,不知道的還尋思咱們要干仗呢,爹,娘,你倆過來,我小聲跟你們說?!?/p>
王安的想法是,這事兒早晚都要被王大柱兩口子知道,還不如現(xiàn)在就說,以減少父母的憂慮呢,反正木雪晴沒來,全家人先一起瞞著木雪晴就行了。
王大柱兩口子對視了一眼,卻不約而同的向王安的病床前走了過來。
王安扭頭吩咐黃忠道:
“小忠,你去把門關(guān)上?!?/p>
等黃忠把門關(guān)上后,王安這才輕聲說道:
“爹,娘,你倆聽完可不行嚷嚷啊,你倆要是囔囔的滿醫(yī)院都知道了,那這事兒可就完了?!?/p>
王安說完,在得到王大柱兩口子的點頭答應(yīng)后,這才說道:
“我們昨天進山打圍前兒,我碰著個大爪子,那老大個兒?!?/p>
說著,王安還將兩只胳膊完全攤開,伸手比劃了一下老虎的大小。
“完了呢,我后背讓那大爪子給拍了一下子,我一扭身,就拿槍給那大爪子干死了?!?/p>
頓了一下,王安又神秘兮兮的小聲囑咐王大柱兩口子道:
“這事兒誰都別跟誰說啊,我尋思把那大爪子密下,那虎皮虎骨虎鞭啥的可是頂好頂好的好東西,有錢都沒地兒買去。”
記憶中,王大柱兩口子都是老寒腿,還是很嚴重的那種,嚴重到走路都費勁。
而這時候他們倆之所以還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老寒腿的征兆,那是因為他倆現(xiàn)在才40多歲,還算是很年輕。
并且因為王安重生的原因,他倆的腿也沒有繼續(xù)惡化下去。
但不管怎樣,老寒腿這種病都是去不了根的,想要在他們歲數(shù)大的時候不被腿病所折磨,那老虎皮就會被派上大用場。
眾所周知,老虎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大雪天,都是躺在雪地上睡覺的,由此可見,這玩意兒的皮毛得有多牛逼。
當?shù)厝硕贾?,得了老寒腿的人,只要將老虎的皮毛做成護膝,哪怕只是膝蓋那么大點的一小塊將膝蓋護住,那這塊老虎皮就能保證此人一整個冬天下來,老寒腿都不帶犯的。
老虎皮這東西,就是這么牛逼,簡直就是牛逼掛閃電!
所以王安想要將老虎密下,有很大的原因就是想給王大柱兩口子每人做兩個老虎皮護膝。
到時候?qū)⒒⑵び貌及?,偷偷的穿在褲子里,別人還看不出來。
王安這話一說完,王大柱和劉桂蘭倆人全都瞪著大眼珠子半張著嘴,變得目瞪口呆了起來,就連看向王安的眼神兒都變了。
主要是就打虎這種事兒,那不管是在哪個年代,都是可以稱之為石破天驚的大事兒的。
可如此大事兒,卻被王安就像是打了頭野豬一樣,輕描淡寫的講完了。
緩了半天,劉桂蘭突然就急頭白臉的小聲訓斥道:
“你逗哧那玩意兒干啥呀?再把你踢蹬了咋整呢?你個熊玩意兒你個,好日子剛過兩天你就作,你是要把我跟你爹氣死呀你?!?/p>
說著話,劉桂蘭的眼眶子就紅了,緊接著,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,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來。
看的出來,劉桂蘭這個一向堅強的女人,此時是真的繃不住了。
王安一看老娘哭了,馬上就要起身,可能是起的有點急了,頓時疼的王安一陣呲牙咧嘴,又重新躺在了病床上。
顧不得疼痛,王安就連忙說道:
“我們是遭遇戰(zhàn),知不知道啥叫遭遇戰(zhàn),我趕著爬犁正美個滋兒的去拉野豬呢,誰知道那大爪子冷不丁的就竄出來了,一上來就要咬死我,那我能慣著它嗎?我不得反抗嗎?”
劉桂蘭一聽這話,眼淚頃刻間就止住了,卡巴卡巴眼睛,就說不出話來了。
王安有點無語的說道:
“我是那嘚瑟大爪子的人嗎?去年我跟武哥他們打死那只大爪子之前,多少人都進山了???你再看我當時,去都不想去,壓根我就不想照量那玩意兒?!?/p>
見王安說的有道理,劉桂蘭說不過了,就立刻橫著眼珠子指著王安的大腦瓜子說道:
“咋的?說你兩句還不行了?你再跟我倆扎刺一個試試,你看我讓你爹削你的不?”
劉桂蘭一咆哮,王安立馬就蔫兒了,只見王安立刻賠笑著說道:
“凈鬧,我哪敢跟您扎刺呀,嘿嘿嘿嘿.......”
直到這時,王大柱才憂心忡忡的說道:
“大爪子這玩意兒可不是旁的啊,咱們要是密下.....那能行嗎?萬一要是......”
王大柱還沒等說完,劉桂蘭就忍不住打斷道:
“那咋了,我大兒子差點把命丟了咋不說呢?豁出命才打死的大爪子就那么交出去,我才不干呢,聽大兒子的,不交,就是不交?!?/p>
王大柱無奈的嘆了口氣,不說話了。
王安見王大柱滿臉的憂愁,便安慰著說道:
“咱們把大爪子密下又不是賣了換錢,啥事兒不帶有的,就有事兒我也能擺平,爹,你就放心吧啊?!?/p>
王大柱的內(nèi)心,其實也是不想將老虎尸體交上去的,畢竟老虎一身是寶,哪怕是老虎的屎尿都有用處,誰還沒個貪念啊!
王大柱看了看王安,點了點頭,說道:
“大夫沒說你這得啥前兒能出院?。俊?/p>
王安想了想,說道:
“咋也得個四五天吧,就是吧......”
緊接著,王安將自己的傷情跟王大柱兩口子又說了一下。
只是王大柱兩口子聽完,劉桂蘭的眼眶又紅了。
主要是“一年半載才能康復(fù)”這句話,就足以證明王安的內(nèi)傷有多嚴重了。
要知道哪怕是腿斷胳膊折這種重傷,有個三四個月都差不多好了。
見老爹老娘那擔心的表情,王安安慰這老兩口道:
“嗨,你們得這么想,我這純純就是撿了一條命,能活著就是萬幸了?!?/p>
頓了一下,王安又吹牛逼道:
“不說別的,就說這十里八村的,誰跟大爪子臉碰臉的碰上還能活命啊?不也就是我嘛,對不對?再說了,我還把那大爪子反殺了呢,我多惡(nē)啊。”
緊接著,王安又笑道:
“對了,爹,娘,我這傷暫時可千萬別跟雪晴說啊,她要是一著急再把奶嚇回去,那你們的大孫子和大孫女可就沒啥吃了,等我出院了,她看著我囫圇個兒的回去了,也就不擔心了,嘿嘿嘿嘿......”
連吹牛逼再安慰,王安可終于是把王大柱兩口子給忽悠明白了。
只是這一通說,給王安說的口干舌燥的,奈何一想到方秀娥說讓他這幾天盡量少喝水,以免加重內(nèi)臟的負擔,王安拿起水杯后就只抿了一小口。
最后,王安又說王大柱兩口子道:
“行了,爹,娘,你倆回去吧,完了等到家前兒笑呵的啊,別在讓雪晴看出來。”
王安說完,劉桂蘭突然沒好氣兒的問王安道:
“老五他倆,你也是這么教的吧?”
王安尷尬一笑,說道:
“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嘛,主要是我也沒啥大事兒,就是養(yǎng)著唄?!?/p>
劉桂蘭忍不住笑罵道:
“你個犢子玩意兒你個,都會合起伙來糊弄你爹你娘了,你一撅腚,我跟你爹都知道你要拉幾個粑粑蛋,等你好了的,你看我不讓你爹扒你皮?!?/p>
王安無法回答,只能是一頓“嘿嘿嘿嘿....”的傻樂。
終于,王大柱兩口子還是被王安給忽悠走了。
王安躺在那看著棚頂,嘴里卻跟黃忠叨咕道:
“小忠啊,你說我這一天天的圖點啥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