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建國見自己媳婦這反映,立刻緊張了起來,他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張鳳珍:“媳婦,你這是咋了?哪里不舒服?”
張鳳珍搖搖頭,趕緊把草藥又重新包了起來,她說:“沒事,就是這草藥的味道,聞到我就想吐?!?/p>
冷秋月突然意識到什么,她拿起那草藥,也聞了聞,確實有股奇怪的味道。
她問張鳳珍:“嫂子,這草藥你喝過多久了?”
張鳳珍說道:“你呀,怎么連這個都忘了?我嫁給你哥的第二年肚子還一直沒有動靜,我娘家嫂子就托人幫我找老中醫(yī)拿了中藥。
算起來,這藥我也喝了三四年了。
不過這藥實在是太苦了,有時候我實在是喝不下去,所以也是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喝?!?/p>
冷建國問:“小妹,你不會是覺得這藥有什么問題吧?”
無憑無據(jù)的,冷秋月當然不可能說這藥有問題,她笑著說:“不是,我就隨口問問,嫂子,你不舒服就躺在床上多休息會兒,大伙兒都吃完了,我去收拾一下。”
霍瑾辰低聲道:“我陪你?!?/p>
冷建國:“我也一起,媳婦,你躺下好好休息?!?/p>
張鳳珍搖搖頭:“我沒事,小妹,妹夫,你們別忙了,不早了,你們趕緊出發(fā)吧,這些東西,我跟你哥就收拾了?!?/p>
原本冷秋月他們是打算吃完飯就開車回省城的。
只是冷秋月看了一眼放在床上的那兩包中藥,她總覺得心里不安。
明明上個月冷建國跟張鳳珍在省城的大醫(yī)院檢查,醫(yī)生說兩個人的身體都沒問題。
又聯(lián)想今天張鳳珍已經干嘔過兩次了,冷秋月總覺得張鳳珍懷上了。
如果張鳳珍真懷上了,那再吃這些中藥,會不會對肚子里的胎兒不利?
畢竟,是藥三分毒。
想到這里,冷秋月直接對冷建國說:“哥,今天這些活就辛苦你了。嫂子,走,咱們去鎮(zhèn)上找薛大夫。”
薛大夫是清水鎮(zhèn)有名的老中醫(yī),他們家世代從醫(yī),聽說祖上還出過太醫(yī),雖然到了薛大夫這一代沒了祖上那種國醫(yī)圣手,但只要不是極其罕見的疑難雜癥,他都能醫(yī)治。
冷秋月記得很清楚,這位薛大夫幾年后就會去縣城辦了一個中醫(yī)診所。
慢慢的名氣越來越大,成為了當時整個縣城最有名的中醫(yī),甚至很多別的城市的人,也會慕名來找薛大夫看病。
冷秋月一邊說著,一邊走回來,一只手拉著張鳳珍,一只手拿起了那兩包中藥,就往外走。
“瑾辰,你開車,帶我們一起去鎮(zhèn)上?!?/p>
霍瑾辰點點頭:“好?!?/p>
張鳳珍還想拒絕,被冷秋月打斷:“嫂子,去找大夫瞧瞧,咱們還放心?!?/p>
冷建國一臉疑惑:“瞧什么啊?媳婦,你生病了?”
張鳳珍有些不好意思:“沒有,就是小妹,我今天早上有點惡心,小妹就覺得我可能是懷孕了,你說咱在家都四五年了,一直沒懷孕,哪能才去省城兩個多月就懷孕了?
不能那么巧?!?/p>
冷建國一聽可能是懷孕了,直接扔掉手上的抹布,說道:“這些東西啥時候收拾都行,媳婦,咱們趕緊去鎮(zhèn)上醫(yī)院瞧瞧?!?/p>
霍瑾辰問:“不如,我們直接去人民醫(yī)院給嫂子做個檢查,畢竟縣城的醫(yī)院還比鎮(zhèn)上的醫(yī)院大,設備也好。”
冷建國點頭:“也是,聽妹夫的。”
冷秋月笑著說:“薛大夫號脈很準的,而且縣城人民醫(yī)院的西醫(yī)是看不懂這些中藥的,我想著如果嫂子真的懷孕了,那咱們可以讓薛大夫順便看一看這兩包中藥嫂子繼續(xù)喝合不合適?!?/p>
冷建國不解的問:“薛大夫?咱們清水鎮(zhèn)還有個薛大夫?我怎么不知道?”
冷秋月笑道:“說起這個薛大夫,還是哥你的初中同學呢,在家排行老三,人稱薛老三?!?/p>
冷建國一拍大腿,“想起來了,你說薛老三,我就想起來了,我記得他們家祖上就是中醫(yī),那他這是繼承了祖山的本事啊。小妹,你怎么會知道薛老三的?”
冷秋月笑道:“哥,現(xiàn)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,趕緊先陪著嫂子去鎮(zhèn)上吧?!?/p>
冷建國一臉的認同:“對對對,小妹說的對,咱們趕緊出發(fā)吧。”
上車的時候,冷建國還在笑著說:“原來薛老三在咱們清水鎮(zhèn)已經這么有名了啊,不過我讀書那會兒倒是聽說過,他們家是祖?zhèn)鞯谋臼率峭柡Φ??!?/p>
開車到鎮(zhèn)上不過是十幾分鐘的路程。
但是到了薛大夫家,冷秋月才發(fā)現(xiàn),院子里還有十幾個病號在等著呢。
冷秋月心想怪不得這位薛大夫再過幾年就要舉家搬去縣城呢,原來現(xiàn)在就已經在原始積累了。
冷建國讓冷秋月他們先再旁邊等著,他去問問怎么排號。
冷建國很快回來,他笑著對張鳳珍說:“那薛老三,他以前是我初中同學,讓咱們去屋里等呢,他那屋里生著爐子,暖和的很。”
因著冷建國這層關系,他們四個人進了里屋,暖暖和和的等著。
甚至薛大夫的妻子,還客客氣氣的給他們倒了水。
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,終于到了張鳳珍他們。
四個人一起進了另外一個里屋。
那薛大夫見到冷建國笑著問:“建國,好久不見啊?!?/p>
冷建國也笑著說:“沒想到啊,你現(xiàn)在這么厲害了,這么多病人?!?/p>
薛大夫謙虛的笑道:“掙口飯吃,我也是這兩年才開始掛牌給人看病的,以前不敢?!?/p>
之前十年特殊時期,中醫(yī)也被紅衛(wèi)兵當成舊時代的糟粕,所以很多中醫(yī)醫(yī)生為了不惹事上身,就不再對外看病。
冷建國點點頭,他有些懊悔的說:“早知道你開門做生意了,我早該帶著我媳婦來找你了。”
薛大夫看了眼張鳳珍,笑著問:“你們還沒孩子?”
冷建國點點頭。
薛大夫嘆口氣:“老同學啊,我雖然本事不算大,但我爹是婦科圣手啊,你早點來找我啊,我讓我爹幫你跟嫂子瞧瞧啊,咱們兩個是同學,我三個孩子,如今都滿地跑了,你呀,就是腦筋太直。”
冷秋月沒想到這個薛大夫還是個話癆,她打斷了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話,說道:“薛大夫,我嫂子有點害喜的癥狀,您給把個脈瞧瞧。”
薛大夫眼神一亮:“這是懷上了?嫂子快坐下,我來給你號號脈。”
張鳳珍莫名的緊張,她本能的看了冷秋月一眼,冷秋月扶著她,小聲道:“嫂子,你快坐下?!?/p>
張鳳珍坐在板凳上。
將手搭在桌子上的脈枕上。
薛大夫笑道:“嫂子不用緊張。”
說著,他就將手指搭在了張鳳珍的脈搏上。
冷建國一臉緊張的盯著薛大夫。
連冷秋月都不自覺的捉住了霍瑾辰的手臂。
霍瑾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,用眼神示意她不用緊張。
片刻后,薛大夫收回了手,笑道:“懷上了,不過月份很淺,將將能試出來脈搏的跳動?!?/p>
話音剛落,冷建國跟張鳳珍的眼圈瞬間就紅了。
冷建國激動的一把握住了薛大夫的手,激動的語無倫次:“謝謝,謝謝。”
薛大夫哭笑不得:“你謝我干啥呀,你得謝你媳婦?!?/p>
冷建國小心翼翼的握住張鳳珍的手:“媳婦,你辛苦了。”
薛大夫笑著問:“為了懷上這個孩子,嫂子吃了不少苦吧?”
冷建國點點頭:“喝了不少中藥?!?/p>
薛大夫擺擺手:“其實嫂子身體沒什么大問題,你應該早點來找我?!?/p>
冷建國不停的點頭:“是是是?!?/p>
冷秋月從包里拿出那包葛翠英給的中藥,放到了薛大夫的面前,問道:“薛大夫,您幫我們看看,既然我嫂子已經懷孕了,那這些藥,還能喝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