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媽死跟你沒關系嗎?”這個女人,睜著眼說瞎話,是不是自己都信了,“我媽不是你們一起推下樓的嗎?湯怡,我有錄音,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,你的這些不正經(jīng)的男女關系,只是前菜,我早晚會讓你生不如死?!?/p>
安糖糖有錄音?
湯怡似是明白了什么,驀地轉(zhuǎn)頭看向了安喬喬。
安喬喬心虛。
將視線瞥向別處。
湯怡便心知肚明。
“反正,你爸遺囑這事,你好好想想,三天的時間,那可是你媽的嫁妝?!?/p>
湯怡丟下一句話。
帶著安喬喬離開。
安糖糖所有的好心情,全被這母女兩個給攪和了。
她握起桌上盛滿紅酒的醒酒器,對著喉嚨就來了一大口,澀得她咳嗽。
裴嘯來的時候。
安糖糖已經(jīng)調(diào)整好自己的情緒。
她讓酒店準備了牛排和鮮花。
勢必要將自己今天這些壞心情,補回來。
“搞得這么浪漫?”裴嘯脫下外套,剛掛好,安糖糖就跳到他的身上,掛住,“老公,要親親?!?/p>
裴嘯的大手。
摁著她的后腦,用力地吻她。
他身上是風的味道。
耳垂和發(fā)絲都涼涼的。
她好喜歡,往他脖子里蹭著,“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兒,一會兒你跟媽說一聲,好不好?”
“在家里住得不開心?”
今天過來的時候,他也在想這件事情。
如果安糖糖住得壓抑,他就跟她搬回自己的家里去。
“媽的想法,只是為了方便照顧寶寶們,但你開心最重要,我跟她說一聲,過兩天,就回家住。”
安糖糖覺得這樣不好。
人與人,都是一個適應的過程。
現(xiàn)在寶寶還小,再加上裴敬之又剛剛過世。
她認為,這并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。
“過段時間吧?!?/p>
“好?!?/p>
紅酒,鮮花,音樂,年輕的身體,最終避免不了一場激烈的情事。
窗外月明星稀。
旖旎,糾纏不休……
........
翌日。
裴嘯從酒店直接去公司上班。
安糖糖睡到日上三竿,這才準備回裴家。
手機之前關了靜音。
這一打開,有一個陌生的號碼,給她打了很多遍的電話。
于是,她回撥了回去。
“你是安糖糖嗎?能不能麻煩你來一趟醫(yī)院,你爸他……情況不太好?!蹦吧柎a里面,是陌生女人的聲音。
安糖糖立馬想到了,湯怡口中的那個小保姆。
便也沒有多問,“知道了,我馬上過去?!?/p>
安初平離開是早晚的事情。
他的腦袋里的血管已經(jīng)壞掉了,血塊走到哪兒,會堵到哪兒,都不是人為可以改變的。
對于他來說,不是什么好事。
安糖糖已經(jīng)做好了心理準備。
也沒有什么可悲傷的。
去到醫(yī)院。
她見到了一個還算年輕的女人。
不到四十歲的模樣。
打扮得很樸素,她身邊還有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,七八歲吧。
大概是從學校里叫回來的,身上還穿著校服。
“安小姐,你父親他……可能不行了,我沒聯(lián)系上其他人,就只好給你打電話了,你去看看他吧?!?/p>
女人的聲音發(fā)顫。
似乎是沒有遇到這種事情,有一些局促和緊張。
安初平應該是沒有搶救的必要了。
一個人躺在病床上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。
許久,才能看到胸膛起伏一下。
女人跟在安糖糖身后。
靜靜的,在距離病床還有一段距離,停下了腳步。
安糖糖看著短短幾天,就將自己的命要送走的父親。
心里沒有預想的那么痛快。
她深呼吸。
轉(zhuǎn)頭看向了母子兩個。
“你們是……”
“我們是……”女人也不知道,該如何向安糖糖說明,她與安初平的關系,“……其實,我們不聯(lián)系很久了,我也不知道,他怎么突然讓律師找到了我們……”
安糖糖蹙眉,“關系是?”
“這個孩子……”女人將自己的兒子,推到了安糖糖的面前,“……是我意外懷孕生下的,是他的,但我和安先生沒有關系?!?/p>
“我聽說,我爸已經(jīng)準備把他的遺產(chǎn),全部留給你……和你的兒子?”
安糖糖的聲音很輕,刺破房間里沉悶。
女人身子一顫。
她抬起頭,眼里茫然:“是……但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。律師通知我的時候,我整個人都懵了?!?/p>
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,關節(jié)泛白。
“我以為離開安家之后,我和安先生他就……再無瓜葛了。沒想到他到這番境地的時候……竟然還會想起我們。”
女人的情感復雜。
有驚訝,有悲傷,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。
“我……我知道我不該拿這個錢。”她低下頭,聲音越來越小,“這些年,我們幾乎沒見過幾面,我他其實……沒什么關系的,這錢拿著,心里不踏實?!?/p>
安糖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人。
片刻,“遺囑寫了給誰,誰就有資格。這些年來,他對你們不聞不問。如今把這些留給你們,是應該的?!?/p>
女人抬起頭,眼眶已經(jīng)紅了。
她張了張嘴,最終什么也沒說。
心緒紛亂,起起落落……
她知道安糖糖是安初平的原配生的。
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。
她最有爭奪家產(chǎn)的權利。
為什么她……
“其實,我是想著把遺產(chǎn)還給你的,我不配得到這些?!碑斈晁c安初平發(fā)生的那段關系,也只能說一時腦熱,“安小姐,或許你并不了解我和你父親曾經(jīng)的關系,我和他沒有感情的,就是……”
她不知道該如何談。
當著孩子的面,她難以啟齒。
這種時候,安糖糖也沒有興趣聽,“你和他的關系,曾經(jīng)是怎么樣的,我不想知道?!?/p>
“他的遺產(chǎn),確實有一部分是我母親的,我也很想拿回來?!?/p>
“但是……”眼前的女人,同樣可憐,她走到小男孩面前,摸了摸他的腦袋,“……你們的日子應該過得也是緊緊巴巴的,小家伙上學也需要錢,我就不爭了?!?/p>
她知道,安初平留下的錢還不如債務多。
僅有不多的現(xiàn)金,如果真讓湯怡和安喬喬這對母女拿了去,不夠一晚上點模子的。
但,這些錢,卻夠這母子好好生活的了。
“至于,他的股權和其它的,湯怡和安喬喬會來爭的,到時我會讓律師分成兩部分,你只管拿錢走人,余下的跟你沒關系?!?/p>
“安小姐……”
女人眼眶熱了。
鼻頭也跟著一酸。
“安小姐,你,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,我真的沒有想到,你會為我們考慮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