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晴本以為,陸昭寧就算得以嫁給世子,待遇也和自已一樣。
住在聽雨軒,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世子的面。
聽雨軒和月華軒,雖然都在一個大院內(nèi),卻是一南一北,像是隔著兩方天地,簡直和守活寡沒分別。
陸昭寧也該過那樣的日子才是!
誰承想,那賤人居然得以入住香雪苑!
香雪苑和月華軒,僅一墻之隔。
當(dāng)初她好幾次向世子表達(dá),想要搬到香雪苑,世子都沒有同意。
陸昭寧那個商賈之女,如今卻輕輕松松地住了進(jìn)去!
賤人!憑什么?。?/p>
林婉晴緊咬著貝齒,嫉恨油然而生。
她不能容許,一個出身卑賤的人,竟能得到比她更好的待遇。
這是對她的侮辱!
“夫人,將軍正在內(nèi)室沐浴。”婢女錦繡低聲提醒。
林婉晴強(qiáng)行克制怒火。
她在顧長淵面前,一直都是溫柔賢淑的形象。
世子那邊她再無機(jī)會,必須牢牢抓住顧長淵的心。
須臾,林婉晴換上笑容,走進(jìn)內(nèi)室。
恰好這時顧長淵沐浴好,穿了衣裳走出來。
迎面見著林婉晴,他心中有說不出的郁結(jié),眉心擰成一團(tuán)。
“夫君,我正想進(jìn)去伺候你……”
顧長淵打斷她的話。
“我且問你,你是否早已知曉,當(dāng)初為我送糧草的,是陸家,而非岳丈大人?”
林婉晴咬了咬唇。
“我這內(nèi)宅女子,哪里會知曉這么多事?!?/p>
“可我之前同你說這事兒時,你沒有否認(rèn)!”顧長淵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些。
林婉晴難以置信地抬眼,眸中蓄著淚。
“夫君,你怪我?
“你以為,我有意欺騙你,搶占陸家的功勞?
“事實上,我根本不記得你說過此事。
“即便說過,我也只會以為,這是你確定的事實,我又如何反駁你呢?
“說到底,是你們男人的事情……”
她落了淚。
轉(zhuǎn)身,背對著顧長淵抹淚,一下下抽動肩膀。
瞧著好不委屈!
顧長淵心里有她,自然見不得她這樣。
何況,她方才說的也沒錯。
他說起丞相助運(yùn)糧草一事,都是肯定的語氣,她也只會當(dāng)一件事實去聽,怎會無緣無故懷疑說“不是我父親幫的你”……
所以,錯在他。
他先入為主,自以為是。
如今他居然還懷疑,婉晴在騙他,又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,他簡直大錯特錯!
顧長淵從后面摟抱住林婉晴。
“好了,你別生氣。我就是……我就是心里有些亂。”
林婉晴不難哄,轉(zhuǎn)身回抱他,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。
“夫君,我不怪你。
“今天的事情,我也嚇了一跳。
“既然陸家?guī)瓦^你,那我們準(zhǔn)備一份禮物,當(dāng)做謝禮,好不好?”
今晚婚宴上,顧長淵對陸昭寧那似有似無的情愫,令她如臨大敵。
林婉晴垂著眼簾,遮擋眸中的陰翳。
她不能讓長淵對陸家有愧、有感激。
所以,最好一份禮物斬斷了。
顧長淵心不在焉,“不用?!?/p>
陸家人現(xiàn)在都不想見到他。
何況,比起謝禮,他更該表達(dá)的,是歉意。
天色已晚,該安置了。
顧長淵以公事為由,讓林婉晴先睡。
這之后,他離開瀾院,想去別處散心。
不知不覺間,他走到了人境院。
那是兄長的院子。
如今,陸昭寧也在里面。
顧長淵的拳頭不自覺握緊了,隨即決然邁步入內(nèi)。
許是老天垂憐,給他一個懺悔的機(jī)會。
他一進(jìn)院子,就看到了坐在亭子里的陸昭寧。
她身邊沒有其他人。
顧長淵加快腳步,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