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父縱然有不滿,也得以年輕人的事為重。
何況早就知道,世子深得皇上器重,哪怕現在在府里養(yǎng)病,賦閑在家,皇上也總是召他入宮議事。
他才把女兒女婿迎進府,不到一盞茶,又把人送出府。
可惜了那一大桌菜。
兩刻鐘后。
客棧。
到那江姑娘所住的天字號房外,顧珩就止步了。
他讓陸昭寧自已進去。
陸昭寧覺得奇怪。
以他和那位江姑娘的關系,至于這樣避嫌守禮嗎?
難道說,因著尤為愛重,他們至今沒有過肌膚之親?
仔細想想,以顧世子清正守禮的性子來看,確有這個可能。
他對喜歡的女子,定會給予足夠的尊重,在有名分的前提下,才會進一步親近。
屋內。
陸昭寧再次見到那位江姑娘。
少女抱著貓,坐靠在軟榻上,綿軟無力的樣子。
之前遇到過的那個丫鬟,此刻正在給少女喂藥。
丫鬟一見陸昭寧,當即認出,她就是那天在客棧一樓騷擾小姐的女子。
“您是世子夫人?!”丫鬟很是震驚。
沒成想,那日碰到的人,竟是世子未過門的妻。
丫鬟一改此前的強硬膽大,恭敬行禮。
“見過世子夫人。請世子夫人為我們姑娘診治!姑娘昨兒白天就頭痛,以前最多痛一會兒就好了,可直到昨晚,還是痛得不行。這會兒才勉強好轉一些……”
少女那純真的眼睛半睜,看起來是痛得神志不清了,嘴里低聲說著胡話。
陸昭寧坐下來,給她把脈。
不多時,她有了診斷。
“需要施針放血。
“但江姑娘的身體太弱,目前受不住。
“其他的藥都先停了,我配幾副藥,你按時讓她喝下。等到她的身子好些了,我才能施針?!?/p>
丫鬟聽得認真。
陸昭寧當場寫下藥方,出于謹慎,到屋外,親自交給了顧珩。
“世子,請派人按方子抓藥,不能出錯?!?/p>
顧珩接過藥方,掃了一眼,旋即抬眸。
“調養(yǎng)進補的方子?”
如此普通的方子,他見過不少。
所以,多少有些質疑,也是人之常情。
陸昭寧解釋。
“須得先進補,才能承受得住施針放血。
“世子放心,我不會害江姑娘?!?/p>
顧珩輕鎖眉頭,卻還是將藥方交給一旁的護衛(wèi)。
“速去抓藥。”
“是。”
隨后,他又問陸昭寧。
“眼下的疼痛,可有法子緩解?”
陸昭寧實話實說。
“難。
“記得世子曾說,江姑娘這是三年的舊疾,我初步猜測,許是腦中淤血不散,凝結成塊,導致越來越嚴重。除了散淤排出,別無他法。
“簡言之,江姑娘哪怕再痛,也只能忍著。
“若是想讓她稍微好受些,世子可以多陪陪她,讓她心情愉悅,轉移她的注意。”
顧珩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提議。
他眉宇間拂過一抹不悅。
“于醫(yī)者而言,男女并無分別,但世俗而論,男女授受不親。
“行醫(yī),不單單要治病療傷,也當為患者的清譽考慮。望你下不為例。”
陸昭寧微微一笑。
“受教了?!?/p>
他若真的為姑娘家清譽著想,就不該把人當作外室一樣養(yǎng)在別苑吧。
上了馬車。
逼仄促狹的空間,沒有軟墊、硬邦邦的長凳,都令陸昭寧感到不適。
仿佛要說點什么,才能緩解這種不適。
“世子,江姑娘何時搬離客棧?”
他此前說過,已經為她安排住處的。
怎么人還在客棧里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