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珩淡然道。
“醫(yī)治事宜,有勞世子夫人。其他的你就不必費心了。”
陸昭寧半開玩笑,“世子處處隱瞞,是怕我沒有容人之量?”
顧珩深深地瞧了陸昭寧一眼。
“你若能容人,就不會鬧得與長淵和離。”
陸昭寧當(dāng)即反駁:“那不一樣。世子和將軍……到底是不同的。”
世子至少會保留她的正妻位份,給她該有的體面。
不過,若論心狠,世子比起顧長淵,不遑多讓。
看他對付起林婉晴來,毫不手軟,完全不念及一點夫妻情意。
陸昭寧還在東想西想時,馬車停下了。
顧珩沉聲道,“我有事要辦,你先回侯府?!?/p>
陸昭寧點頭。
“是。”
……
回到侯府,已是午時。
午膳,沈嬤嬤照常端上三菜一湯。
陸昭寧每樣吃了兩口,下意識地放下筷子。
沈嬤嬤提醒。
“世子夫人,昨日的午膳和晚膳,以及今日的早膳,您就浪費了不少。
“這在人境院是從未有過的。
“此前您浪費,可以說是廚房不知曉您的胃口,做得多了。
“可今日這午膳的分量,是特意調(diào)整過的,比之前少了一半。您若是連這點都吃不下,世子那邊,我可實在是瞞不住了。”
阿蠻急眼了。
“沈嬤嬤,你怎可要挾世子夫人!”
沈嬤嬤不做辯解,恭敬行禮。
“請世子夫人吃完,不要浪費。否則,我這就去世子那邊領(lǐng)罰!”
她后面幾名婢女也都跟著重復(fù)。
陸昭寧眸色清冷。
她本就沒打算浪費,想試著改變自已的怪癖。
畢竟,天災(zāi)人禍,導(dǎo)致許多百姓吃不飽飯,她如此浪費糧食,著實不好。
但眼下,沈嬤嬤和那些婢女這般做法,令她十分抵觸。
也不能說她們不對,只能說,她們就像是一群被調(diào)教的傀儡,世子說什么都是對的。
林婉晴能在人境院待三年,也是值得欽佩。
陸昭寧朝沈嬤嬤溫柔一笑。
“辛苦嬤嬤了,我會讓阿蠻備好金瘡藥。”
沈嬤嬤:?
世子夫人瞧著好脾氣,怎么說話帶刺?
陸昭寧隨即又正色道。
“不過,世子乃仁慈之人,又怎會因為如此荒唐的理由責(zé)罰嬤嬤呢?想來方才嬤嬤是同我說笑的。
“畢竟,堂堂世子夫人,若是連吃飯都要被下人看管威脅,只怕要說侯府沒規(guī)矩,奴大欺主了。”
驟然被扣上“奴大欺主”的帽子,沈嬤嬤誠惶誠恐。
“世子夫人,我絕無……”
“行了,嬤嬤年紀大了,久站不適,退下吧?!标懻褜幋驍嗨霓q解。
沈嬤嬤暗自嘆氣。
“是?!?/p>
許是她方才真的失言了,惹得世子夫人不悅。
但她真的只是在維護人境院的規(guī)矩。
世子夫人這樣瘦,又不好好用膳,如何能順利生下孩子呢?
沈嬤嬤一行人離開后,阿蠻氣順了。
“小姐,您方才真是威武!”
可一回頭,卻見小姐還是拿起筷子,繼續(xù)吃那些飯菜……
這之后幾天,陸昭寧和顧珩雖在同一個院子里,且住得很近,卻幾乎沒有碰過面。
她聽說,是因為糧草一案,皇上交給李賀徹查后,又讓顧珩協(xié)助。
故此,他這幾日都是早出晚歸。
連沈嬤嬤都不知道他什么時辰回來的,也就不會催她去外頭迎接。
陸昭寧倒也過得自在。
目前最在意的,就是那汪弗之字帖的線索。
啞巴他們查了幾天,也沒有進展。
……
林婉晴的傷痕褪下后,就回了侯府。
離開相府前,林丞相冷漠無情地放話。
“從今往后,我只當(dāng)沒你這個女兒!
“你在侯府能如何,就看你自已的造化,相府不會再給你任何幫助和扶持!
“以后也別再回娘家!”
父親的話,就像一把大刀,懸在頭頂,林婉晴回到瀾院后,始終是惶恐不安。
她關(guān)注著糧草一案。
她害怕,若是父親被查出來,相府的下場會是如何,她的下場又會是如何。
“怎么了?從相府回來,你就魂不守舍的?”顧長淵坐到她身邊,關(guān)心詢問。
林婉晴抬頭,深深地望著他。
自從誤服絕子藥,傷了身,她每天都在喝藥。
身體沒什么力氣,就更別說和顧長淵同房了。
顧長淵并不介意,以她的身體為重。
雖說他也有這方面的需求,卻都一直忍耐著,最多自已紓解。
而今,因為糧草一案,父親已經(jīng)完全拋棄她了。
她能抓住的,只有顧長淵。
她必須要牢牢掌控這個男人!
林婉晴抬手摟住他脖子,主動朝他吻了過去。
顧長淵一愣,下意識推開她。
“不行,你還在喝藥……”
“沒事的,我問過大夫,他說可以的,長淵,難道你不想嗎?你不想要我嗎?”
林婉晴步步誘惑,自已解開了層層上衣,露出那藕色的肚兜。
顧長淵是個正常男人,眼神頓時滿了欲色。
他隨即把人抱上床榻,壓了過去……
夜深時分。
香雪苑。
陸昭寧已經(jīng)睡下,沈嬤嬤突然敲門。
“世子夫人!世子夫人!瀾院出事兒了!二夫人突然大出血,性命垂危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