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亭內(nèi),正在抹藥的陸昭寧也是氣笑了。
她與人茍合?
為了算計她,真是無所不用其極,都能睜眼說瞎話了。
旋即,陸昭寧想到什么,臉色微沉。
這事兒非同尋常。
先是菊嬤嬤,榮欣欣,她已經(jīng)能避就避了,現(xiàn)在連林婉晴也摻和進(jìn)來了。
亭外,顧珩打發(fā)走了錦繡。
隔著那簾幕,他背對著問陸昭寧。
“此事,你如何看?!?/p>
“不瞞世子,此前,菊嬤嬤奉母親之命,讓我去東院廂房歇息,半路榮欣欣又?jǐn)r下我,讓我去北院。
“既然錦繡聲稱,我與男人在東院私會,那么可以確定的是,我走后,東院里有其他人在。
“其中一人,十有八九就是榮欣欣了。且她是自愿前往,與對方私會。
“至于剩下的真相,我想,我得主動些,才能探個明白了?!?/p>
顧珩目光淡漠。
“你想做什么。”
話落,陸昭寧從里面走了出來。
身上披著的,正是那件之前不愿穿的外衫。
脖子上,是一片片的紅,還有幾道抓痕。
她忍著身體和心里的不適,朝顧珩道:“世子,請您先派人去東院,守住那兩人?!?/p>
……
宴客廳內(nèi)。
錦繡回到林婉晴身邊,后者不滿:“怎么還沒動靜?你喊人了嗎!”
錦繡支支吾吾。
夫人怎么還不明白,這事兒鬧大了,對她有害無利啊。家丑外揚(yáng),夫人在侯府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。
她拐著彎兒道。
“夫人容稟,奴婢恰好碰到世子,就將此事告知世子了……”
林婉晴眼神一沉。
“什么!”
旋即壓低聲音,“這么說,你只告訴了世子一人,沒有告知其他人去捉奸?。俊?/p>
錦繡低下頭,“是。世子讓奴婢不要聲張,他會處置的。夫人,左右世子已經(jīng)知曉,要不我們還是靜觀其變吧?以免惹火燒身?!?/p>
林婉晴眉頭緊鎖。
沒能讓所有人看到陸昭寧的丑態(tài),她很是不快。
可轉(zhuǎn)念一想,錦繡這丫頭說得也有道理。
真鬧大了,她也會惹得一身騷。
既然世子說,他會處置,那么,陸昭寧的下場絕對很慘。
林婉晴端起茶杯,好心情地喝了口茶。
不多時,錦繡一個不經(jīng)意的抬頭,看到什么后,面露詫異,旋即提醒林婉晴。
“夫人,您快看!”
林婉晴抬眼瞧過去,只見阿蠻站在入口處,著急要來找顧母的樣子。
顧母也注意到了。
她面色微變,略顯不自在,側(cè)頭朝菊嬤嬤說了句話。
菊嬤嬤趕緊擋住阿蠻,推搡著把人弄出去。
阿蠻壓抑著憤怒。
“我家小姐要見老夫人!否則,我們不介意將那事兒鬧大!”
菊嬤嬤皺了皺眉,穩(wěn)住阿蠻后,立馬回去轉(zhuǎn)告顧母。
顧母臉一板。
沒能將珩兒喊去東院,妨礙了她整個計劃,也不知道事兒成沒成。
眼下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是捂住陸昭寧的嘴,不可讓她壞事。
須臾,顧母站起身,朝外面走去。
林婉晴瞧見那二人離開,臉上透著股幸災(zāi)樂禍。
看來,世子已經(jīng)捉奸在床,陸昭寧走投無路,來找婆母想法子了。
陸昭寧也是蠢,難道婆母出面,世子就會吃下這悶虧,當(dāng)作什么都沒發(fā)生嗎?
她們那個婆母,不把所有責(zé)任往陸昭寧身上推,就已經(jīng)很好了。
就像當(dāng)初對待她那樣。
呵!
……
阿蠻將顧母帶到一處偏僻的廢棄庫房。
顧母進(jìn)去后,看到正在等候她的陸昭寧——脖子上遍布痕跡,以及她那隱忍悲憤的神情。
看來,馬夫很可能已經(jīng)把事兒給辦了。
“今日榮府周歲宴,你先稱病回侯府,有什么回去再說,別在這兒丟人現(xiàn)眼?!鳖櫮改敲钍降?、夾雜嫌棄的口吻,仿佛陸昭寧不是她的兒媳,而是個討飯要債的。
陸昭寧心下了然。
菊嬤嬤此前是聽婆母吩咐,婆母想對付的,是她。
但她還沒有了解到整件事的真相。
下一瞬,她往前一站,伸出胳膊,擋住顧母的去路,“母親若是不解釋清楚,我是不會回侯府的!反正,我已經(jīng)……我已經(jīng)……我不怕魚死網(wǎng)破!”
她難以啟齒,攏住衣襟,一副不想活的樣子。
顧母這才確定,事兒是真的成了。
她只覺陸昭寧不識好歹。
“左右這事兒都辦了,你若能生下兒子,就能將侯府的爵位承襲下來,對你有利無害。
“天大的便宜都叫你占了,你擺臉色給誰看?”
陸昭寧低頭,抿著唇不言。
原來,婆母安排人,要給她借種。
但,既然那東院里的男人,是為她準(zhǔn)備的,榮欣欣又是怎么一回事?
陸昭寧抬起頭來,眼神飽含憤怒。
“母親,您出此下策,是因為孟姨娘嗎?您怕她腹中的孩子繼承爵位,是嗎?
“可您怎么也該與我商議?。∥冶幻稍诠睦?,以為遭人算計,要將我趕出侯府?!?/p>
顧母冷著臉。
“這事兒做得隱蔽,誰能發(fā)現(xiàn)?你太多心了。
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趁著還有時間,趕緊回去,與那馬夫多弄幾回!”
陸昭寧手緊攥著。
還真是有夠無恥的。
“母親……真的,不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嗎?那馬夫,該交代的,您都交代了嗎?”
顧母只以為她瞻前顧后,怕這怕那的,訓(xùn)斥她。
“這不是你該操心的,你只要早日生下個兒子!”
“不是侯府的血脈,也不要緊嗎?”
“這有什么的!”顧母十分不耐煩。
她本來也沒打算讓一個野種繼承侯府,還不是為了給長淵納妾爭取時間!
“母親不怕世子知道嗎!”
顧母猝然冷了臉,警告她。
“這件事,不可告訴珩兒!
“原本,有那迷香,你們夫妻倆會以為是彼此,現(xiàn)在不過是出了點岔子,只要你不說,之后我會另行安排,珩兒不會發(fā)現(xiàn)真相。
“可你要是不識抬舉,把今天這事兒說出去,那你就是私會奸夫,與我毫無干系!”
陸昭寧瞳孔放大,“您想誣陷我?”
顧母一臉從容,“珩兒是我的兒子,你說他會相信誰?”
話音剛落……
嘭!
“你這毒婦!”
門外忽然沖進(jìn)來一個人。
逆著光,進(jìn)來就對著顧母揮了一巴掌。
顧母一抬頭,看清是誰后,嚇得臉色煞白。
“侯,侯爺?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