戎巍院。
林婉晴頭上纏著一圈紗布,柔弱無依的模樣。
她坐在那兒,據(jù)理力爭(zhēng)。
“八萬兩?!長(zhǎng)淵的俸祿不多,如何拿得出這么多?”
顧母道,“婉兮,夫妻同心,其利斷金。長(zhǎng)淵現(xiàn)在遇上難處,你身為妻子,是不是應(yīng)該幫幫他?”
林婉晴抿著唇。
死老太婆!
別說她沒有八萬兩,就是有,給長(zhǎng)淵倒另說,但給榮欣欣……當(dāng)她是冤大頭嗎!
見林婉晴不接話,忠勇侯發(fā)話了。
“只是暫時(shí)用一下,撐撐場(chǎng)面。
“等欣欣入了府,我便讓她還給你。
“再說了,終歸都是瀾院的東西,連你長(zhǎng)嫂都不介意,愿意拿出六萬金貼補(bǔ),你有什么好計(jì)較的?”
林婉晴咬唇,看著陸昭寧,笑得比哭還難看。
“嫂嫂,你真愿意出六萬金?”
陸昭寧這蠢貨,這么大方,怎么不全出了?
自已蠢,還來連累她!
陸昭寧溫柔淺笑,“小叔子成親,這是我身為長(zhǎng)嫂應(yīng)該盡的一份心?!?/p>
忠勇侯決定。
“這事兒就這么說定了。
“婉兮,一會(huì)兒讓人清算清算,你那些嫁妝折算能抵多少……”
“父親!我不同意?!绷滞袂缤蝗痪芙^。
忠勇侯和顧母的臉色都是一變。
林婉晴流出兩行淚。
“榮欣欣既要做正妻,還要那么高的聘金,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。
“想當(dāng)初,我嫁給長(zhǎng)淵,要的聘金也沒這么多,憑什么她一張口,我們就得給?我父親雖身居高位,但他為官清廉,給我準(zhǔn)備的嫁妝,根本就不多。
“父親您也是兩袖清風(fēng),榮府獅子大張口,只怕……是沖著陸家來的吧!”
林婉晴望向陸昭寧。
“所以我認(rèn)為,這聘金,應(yīng)該由陸家增援。”
阿蠻面露怒意。
這是個(gè)什么道理!
事實(shí)上,忠勇侯和顧母都心中有數(shù)。
林婉晴那點(diǎn)嫁妝,加在一塊兒,連一萬兩都湊不到,何況是八萬兩。
但他們又不好全部讓陸昭寧出。
如今借著林婉晴的口說出來,正好借坡下驢。
忠勇侯摸著胡子,沉思狀。
隨后,他對(duì)陸昭寧說:“老二媳婦的難處,我也知道了。這樣吧,瀾院能拿多少拿多少,剩下實(shí)在拿不出的,昭寧,你這做嫂嫂的,就幫襯幫襯,沒問題吧?”
座中,顧珩目光清冷。
“是幫襯,還是借,父親可要明確?!?/p>
忠勇侯一臉正派,“都是一家人,我想,就算長(zhǎng)淵愿意寫借條,昭寧也是不肯收的?!?/p>
顧珩微不可察地勾唇,閃過譏諷。
他側(cè)頭看向陸昭寧,“如何?”
陸昭寧朝他一笑,隨后起身,朝著忠勇侯行禮。
“父親,莫說是六萬金,就是六十萬,乃至六百萬,我都愿意出?!?/p>
一聽這話,忠勇侯立時(shí)大喜。
他一拍茶幾。
“好!好啊!這才是我侯府的好兒媳!”
顧母趕緊示意林婉晴,“還不快謝謝你長(zhǎng)嫂!”
林婉晴愣在原地。
她本想拉上陸昭寧一塊兒鬧事,陸昭寧怎么回事?
就算陸家再有錢,也不能這么揮霍吧?
還是說,這賤人就想看她低頭?
就在忠勇侯高興之際,陸昭寧啟唇。
“只要弟妹將所有嫁妝拿出來,剩下的,我來填平?!?/p>
林婉晴咬緊牙關(guān)。
她既要拿出嫁妝,還得對(duì)陸昭寧感恩戴德?
怎么想都是她吃虧啊!
顧母生怕陸昭寧后悔,趕緊催促林婉晴。
“婉兮,你還不趕緊答應(yīng)!”
林婉晴握緊了雙手。
死老太婆,不是她的東西,她當(dāng)然不心疼!
緊接著,林婉晴柔弱中含著倔強(qiáng)。
“好……”
陸昭寧一臉同情。
“只是委屈了弟妹,既要出嫁妝,還得讓出正妻的位置?!?/p>
林婉晴倏然氣血上涌。
“要我出嫁妝,可以,那榮欣欣只能做平妻。”
顧母臉一板。
“婉兮,這事兒早就定下,欣欣為正妻,你做平妻?,F(xiàn)在你就別添亂了?!?/p>
林婉晴嗓音嘶啞。
“好,那我就再退一步。如果榮欣欣非要做正妻,她將來生下的第一個(gè)兒子,必須記在我名下!”
顧母的臉色陰沉沉的。
這林婉晴,真是貪得無厭。
忠勇侯一拍桌子。
“都是一家人,什么你的我的!用得著分那么清楚嗎!”
林婉晴寸步不讓。
“要么,榮欣欣做平妻,要么,她的兒子歸我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