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勇侯沉著臉。
“我明日再去趟榮府,商議過后再?zèng)Q定?!?/p>
他被這些事壓得透不過氣,立馬離開,去了南院孟姨娘那兒。
顧母心力憔悴,對(duì)倆兒媳道。
“你們先回吧,我和珩兒說幾句。”
“是,母親?!?/p>
……
人境院。
香雪苑內(nèi)。
阿蠻疑惑:“小姐,你真要幫顧長淵出聘金?。俊?/p>
六萬金,加上那八萬兩白銀,可不是小數(shù)目。
陸昭寧看著從榮府找到的賬本,淡定地說。
“此乃緩兵之計(jì)。我需要時(shí)間查清實(shí)證,先穩(wěn)住榮家?!?/p>
讓林婉晴幫著一起出聘禮,也是這個(gè)原因。
林婉晴的嫁妝她還看不上,但那些嫁妝要換成現(xiàn)銀,需要時(shí)間典當(dāng)。
再者,林婉晴不會(huì)白白“放血”,必然還會(huì)折騰一陣子,鬧得越久,拖得越久,于她越有利。
等查到有力證據(jù),再找婆母和榮家清算。
陸家的東西,可不是那么好拿的。
……
傍晚,孟姨娘來到香雪苑。
“今兒個(gè)可真是熱鬧啊?!泵闲拇葥u著貴妃扇,往陸昭寧面前一坐,仿佛她才是這兒的主人。
陸昭寧抬眼,語氣淡漠,“又有什么事?!?/p>
孟心慈來者不善,“我聽說榮家索要不少聘金吶?!?/p>
“是?!?/p>
“侯爺方才跟我說,除卻那現(xiàn)金白銀,需要瀾院和人境院出,其他的,都得他自個(gè)兒掏出來,我覺得不妥?!?/p>
阿蠻一皺眉。
不妥?
孟心慈只怕沒這么好心,替她家小姐著想吧。
果不其然,孟心慈瞧著陸昭寧,說。
“剩下的,也合該你來出才是。誰讓能者多勞呢。你陸家因著侯府,這些年沾了不少光,賺了不少銀兩,這不是應(yīng)該的嘛。”
陸昭寧抬眼看著她,“孟姨娘,六萬金可不是小數(shù),我替侯府擔(dān)了,別跟我說,剩下的,侯府還拿不出?”
孟姨娘臉色一沉。
“你當(dāng)成親只有聘金吶!府里的席面,一桌就得幾十兩,還有雜七雜八打點(diǎn)媒婆、轎夫的,新娘子的下轎禮……總之,你陸家又不是出不起,六萬金都拿了,還差那點(diǎn)?”
侯府的東西,可都是要將來留給她兒子的!侯府的一切,都是她跟兒子的,休想花在迎娶榮欣欣上。
阿蠻憤怒不已。
誰家的銀子是大風(fēng)刮來的?
陸家雖然富可敵國,卻也是老爺和小姐辛苦打拼下來的。
尤其是老爺,當(dāng)初為了跑生意,一年到頭都不著家,受了多少屈辱。
這些人可真奇怪,一面瞧不上商賈,一面又費(fèi)心巴肝的,想要商賈手里的錢財(cái)!
陸昭寧從容笑道,“孟姨娘,這是你的意思,還是父親的意思?”
孟心慈扇著扇子,撲哧一笑,“有分別嗎?你照做就是?!?/p>
她忽地湊近。
“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么打算。
“你被迫為我奪中饋,又不甘心,就想著把侯府掏空,給我個(gè)空殼子是吧?
“陸昭寧,我可警告你,在我執(zhí)掌中饋之前,侯府的東西,一分一厘,你都別想動(dòng)?!?/p>
陸昭寧唇角揚(yáng)起。
“中饋大權(quán)一事,我會(huì)幫你。只是,你答應(yīng)過我的事,切莫食言才是?!?/p>
孟心慈用扇子擋著唇,輕笑。
“那是當(dāng)然。
“只要我得償所愿,就會(huì)告訴你,你那長姐的死因和線索?!?/p>
陸昭寧眼下覆著冷色。
待孟心慈離開,陸昭寧問阿蠻。
“還未找到‘竹中君’嗎?!?/p>
“啞巴他們還沒消息?!?/p>
竹中君是唯一知曉汪弗之字帖線索的人,可此人就像人間蒸發(fā),一點(diǎn)痕跡都沒有。
陸昭寧輕嘆了一口氣。
如此說來,竹中君要找,孟心慈這邊的線索也要抓緊得到。
畢竟,害死長姐的人,十有八九就是替考舞弊案的元兇。
屋內(nèi)。
顧母望著長子。
聘金的事,珩兒是幫不上忙的,一來珩兒確實(shí)沒多少積蓄,二來,當(dāng)初侯爺欠十萬金,讓珩兒相助,珩兒都狠心拒絕,何況如今這檔子破事兒。
她語重心長。
“珩兒,你外祖母的安排,的確傷害了你,但她確實(shí)也是替你著想。
“你千萬不要因?yàn)檫@件事,與你外祖母生分了?!?/p>
顧珩玉眸含笑似的。
“母親言重了。
“今日于我、于陸氏,都是虛驚一場。
“您該擔(dān)心的,是長淵?!?/p>
顧母心一沉。
她只顧著處理爛攤子,卻沒關(guān)心過長淵。
今天這些事,受傷害最大的,是長淵啊。
他是被卷入無妄之災(zāi)了。
顧母無奈,“你這做兄長的,多勸勸長淵。”
顧珩面容溫柔和煦。
“自然?!?/p>
但,一出戎巍院,他眉眼間的柔和瞬間都褪去,只余冰冷。
他問石尋。
“二少爺呢?!?/p>
“送二夫人回府后,二少爺就出去了?!?/p>
“去找?!?/p>
石尋應(yīng)下,驀地感覺到世子身上出現(xiàn)殺氣。已經(jīng)很久沒在世子身上看到過了,上回還是在漠北一戰(zhàn),世子面對(duì)數(shù)萬敵軍時(shí)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