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見過殿下。”
陸昭寧躬身行禮。
六皇子收斂平日里的浪蕩模樣,快走幾步上前,親自攙扶,“嫂夫人,快快免禮!”
他的手還沒碰到,陸昭寧立馬側(cè)身,不著痕跡地避開他。
“謝殿下。”
她垂著眼簾,看著溫順好脾氣,也好拿捏。
六皇子的心里七葷八素,盯著她那截露在外頭的玉頸,就已是浮想聯(lián)翩,恨不得將美人兒摟進懷里,好好寵愛一番。
“嫂夫人,本皇子對你甚是掛心啊?!?/p>
阿蠻打了個寒顫。
這六皇子,怎得像市井流氓做派?
說話間,六皇子上前一步,語氣透著輕浮,“嫂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?”
上回他邀請去聽?wèi)?,她就說了身體不適的推托之辭。
陸昭寧低著頭,恭敬回道。
“得夫君照料,已經(jīng)好多了?!?/p>
六皇子嘴角一撇。
“真看不出,顧世子也是這般憐香惜玉的人嗎。”
陸昭寧再次后退一步,畢恭畢敬地扯回正題。
“殿下來侯府,是找父親嗎?”
六皇子眼底覆著一抹陰沉。
“不。我找顧世子?!?/p>
說著又對陸昭寧露出笑容:“可惜不湊巧,門房說,顧世子病得很重,無法見客?!?/p>
陸昭寧強裝冷靜。
“世子的確是重病在身,就連母親吐血昏厥,世子都沒法過來?!?/p>
六皇子一臉不信。
“本皇子方才也聽說老夫人患病,特來看望。
“有勞嫂夫人給我?guī)Ь湓?,我與江姑娘婚期在即,卻遲遲找不到她,原本還在朱雀街那邊,卻被顧珩接走了……算了,我與嫂夫人說這些做甚,此事不該讓你費心的。”
陸昭寧施身行禮:“是,殿下?!?/p>
她挪動步子,離開。
阿蠻緊跟著她,始終屏氣凝神,不敢對六皇子出言不遜。
直到進了人境院,阿蠻才松了一口氣。
“小姐,六皇子真是個荒唐的人吶。”
世子根本就是不想見六皇子,故意稱病的。
陸昭寧的臉色略顯凝重。
她記得世子說過,江家一案有隱情,江芷凝很可能掌握著什么線索,才會招致殺身之禍。
關(guān)于江家一案的卷宗,都封存在刑部。
究竟江太傅是否和大哥替考案有關(guān),又與長姐被害一事有何牽扯……這些,僅憑她一已之力,很難查證。
思及此,陸昭寧突然轉(zhuǎn)了個身,往月華軒去。
……
書房內(nèi)。
顧珩看向忽然進來的陸昭寧。
“有事么?!?/p>
他淡然無謂,仿佛不聞窗外事。
不管是他母親氣吐血的事,還是六皇子。
溫潤的表面下,是涼薄。
陸昭寧正色道。
“母親從榮府回來后,便急火攻心,幸而沒有大礙,靜養(yǎng)一段時日就能痊愈?!?/p>
“嗯。”
陸昭寧繼續(xù)說:“我離開戎巍院的時候,見到六皇子了?!?/p>
顧珩輕抬雙眼,漫不經(jīng)心似的,將她打量了一眼。
“他問你什么了?”
“話里話外打探世子你的病況。這會兒他應(yīng)該還在戎巍院。世子,躲得了初一,躲不過十五,我看,六皇子是沖著江姑娘來的?!?/p>
顧珩反應(yīng)淡定。
“你猜的不錯。六皇子急于尋找江姑娘,來找我要人?!?/p>
陸昭寧主動提議:“是否需要我?guī)兔??我在別城有幾處秘密的宅子,可以讓江姑娘去避避。”
顧珩溫和淡笑。
“你的好意,我會考慮。還有別的事么。”
陸昭寧莞爾一笑。
“沒什么。不打擾世子了?!?/p>
轉(zhuǎn)身離開之時,她的視線掠過一道深意。
啞巴他們?nèi)フ{(diào)查江家一案,所能接觸的也有限。
雙管齊下,她這邊也可以試著從世子尋找突破口。
但若貿(mào)然詢問江太傅與替考案是否有關(guān),恐引起世子懷疑,導(dǎo)致陸家的底細被暴露。
……
六皇子見不到顧珩,也就離開了侯府,但他并未放棄,直接去找皇帝告狀了。
宮中。
六皇子撒潑:“父皇!我不管!我就要江姑娘!就要她!顧珩是她什么人吶,憑什么把人藏起來!”
皇帝被他吵得頭疼。
“滾出去!都多大了,還如此不分輕重!”
六皇子威脅:“我不管!他不把江姑娘交出來,我有的是法子!總不能美人兒都讓他搶走了!”
皇帝最心愛的女人,就是六皇子的生母,否則也不會容忍他這么久。
“你自已看著辦!少來煩朕!”
六皇子威脅他:“父皇,您不幫我,我可什么都做得出!”
皇帝懶得管。
他了解這孩子的脾性,最多鬧一鬧,不敢真的做出格的事情。但他還是派人去侯府,提醒顧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