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他們二人,大步流星地走到許元身后,單膝跪地,聲音沉穩(wěn)如山。
“末將救駕來遲,請侯爺恕罪!”
許元擺了擺手,示意他們起身。
“不遲,剛剛好?!?/p>
他看著眼前這滿地的尸體,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。
“把這里,清理干凈。”
“是!”
曹文和張羽起身,一揮手,那些黑衣的玄甲軍銳士便如同虎入羊群,將廳內(nèi)殘存的,早已嚇傻了的刺史府侍衛(wèi),盡數(shù)斬殺。
整個過程,行云流水,干脆利落,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。
宋乾和孫茂,渾身冰涼,如墜冰窟。
他們對于這些人,竟然毫無察覺!
原來,從一開始,許元就沒打算跟他們玩什么心計。
他的玄甲軍,早已化整為零,潛入了這刺史府的每一個角落!
這場鴻門宴,不是許元的鴻門宴。
是他們的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宋乾指著許元,嘴唇哆嗦著,面如金紙。
他最后的希望,寄托在了城外的駐軍上。
“許元!你別得意!”
他色厲內(nèi)荏地嘶吼道。
“你就算殺光了這里的人又如何?我亳州大營尚有三千將士!只要我一聲令下,他們就會踏平這里,將你和你的人,剁成肉泥!”
這是他最后的底牌。
他就不信,許元這兩百人,能擋得住三千大軍!
孫茂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,跟著叫囂起來。
“沒錯!許元!你現(xiàn)在收手還來得及!否則大軍一到,你必死無葬身之地!”
然而,聽到他們的威脅,許元沒說話。
他身后的曹文和張羽,卻同時發(fā)出了一聲不屑的冷笑。
“呵?!?/p>
張羽從懷中,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樣?xùn)|西,隨手向前一拋。
“鐺啷!”
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。
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幾圈,停在了宋乾的腳下。
那是一枚由青銅鑄造,雕刻著猛虎形態(tài)的兵符。
虎符!
調(diào)動亳州大營兵馬的虎符!
宋乾的瞳孔,驟然縮成了針尖大小。
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虎符,又猛地抬頭看向張羽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。
“你……你從哪里得來的?”
曹文冷冷地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嘲弄。
“宋大人,在你準(zhǔn)備這場宴席的時候,你亳州大營的幾位校尉,已經(jīng)帶著我們,接管了全城的防務(wù)?!?/p>
“至于你那些心腹……現(xiàn)在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在黃泉路上,跟你那些死士作伴了?!?/p>
轟!
這幾句話,如同九天之上的神雷,狠狠地劈在了宋乾和孫茂的天靈蓋上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他們所有的準(zhǔn)備,所有的后手,在對方面前,都成了一個笑話。
人家根本就不是來談判的,人家是來收網(wǎng)的!
“噗通。”
宋乾雙腿一軟,整個人癱倒在地,面如死灰,眼神空洞。
孫茂也是渾身劇顫,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,踉蹌著后退了兩步,靠在了柱子上,才沒有倒下。
他們知道,現(xiàn)在,大勢已去。
曹文和張羽對視一眼,隨即上前一步,對著許元躬身請示。
“侯爺,這二人,該如何處置?”
大廳內(nèi)的氣氛,再次變得凝重起來。
所有幸存的賓客,都屏住了呼吸,等待著許元對這兩位亳州地頭蛇的最終審判。
許元的手指,輕輕地敲擊著桌面,發(fā)出“篤、篤”的聲響。
他看了一眼癱軟如泥的宋乾,眼神平靜。
“宋乾,乃朝廷四品大員,封疆大吏。”
“他所犯之罪,雖罄竹難書,但如何定罪,如何量刑,那是陛下的權(quán)力?!?/p>
他的聲音,傳遍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把他,連同那本供詞,以及所有查抄的罪證,一并打包,八百里加急,押送回長安,交由大理寺、刑部、御史臺三司會審,呈請陛下圣裁?!?/p>
這番話,讓曹文和張羽微微一愣,隨即眼中流露出欽佩之色。
他們知道,以侯爺?shù)臋?quán)勢和陛下的恩寵,就算此刻一刀殺了宋乾,陛下也絕不會多說半個字。
但侯爺沒有這么做。
他始終將自己擺在臣子的位置上,恪守著君臣之禮,絕不去做任何僭越之事。
這不僅僅是謹(jǐn)慎,更是一種清醒的政治智慧。
“末將……遵命!”
曹文沉聲應(yīng)道。
隨即,他一揮手,立刻有兩名玄甲軍上前,用繩索將失魂落魄的宋乾捆了個結(jié)結(jié)實(shí)實(shí)。
處理完宋乾,許元的目光,如同利劍一般,落在了面無人色的孫茂身上。
孫茂的心,猛地一沉。
他聽出了許元話中的區(qū)別。
一個是“押送回京”,一個是……
許元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至于這個孫家家主……”
他頓了頓,聲音里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。
“魚肉鄉(xiāng)里,草菅人命,私開鹽鐵,罪大惡極?!?/p>
“更甚者,勾結(jié)外族,拐賣我大唐子民,此乃叛國之罪,豬狗不如!”
“對于這種敗類,就不必勞煩陛下了?!?/p>
他緩緩抬起手,輕輕向下一揮。
“就地,斬了。”
冰冷的三個字,宣判了孫茂的死刑。
孫茂渾身一激靈,猛地回過神來,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。
“不!你不能殺我!”
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。
“我是孫家家主!我孫家立足亳州兩百年!你殺了我,我孫家不會放過你的!”
“我……我愿意獻(xiàn)出孫家一半的家產(chǎn)!不!全部!我愿意獻(xiàn)出全部家產(chǎn),只求侯爺饒我一命!”
然而,許元只是冷漠地看著他,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物。
張羽已經(jīng)拔出了腰間的橫刀,緩步向他走去。
那柄染血的刀鋒,在燈火的照耀下,反射出森然的寒光。
“不要……不要過來!”
孫茂嚇得屁滾尿流,轉(zhuǎn)身就想跑。
可他剛跑出兩步,張羽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現(xiàn)在他面前。
刀光一閃!
一顆大好頭顱,沖天而起。
鮮血,如同噴泉,從孫茂的脖頸處噴涌而出。
那無頭的尸身,在慣性的作用下,又向前踉蹌了幾步,才“轟然”倒地。
張羽還刀入鞘,動作干凈利落,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許元看都沒看那具尸體一眼,繼續(xù)下令道。
“曹文,你帶一隊人,立刻查封孫家?!?/p>
“所有家產(chǎn),全部充公?!?/p>
“所有卷宗、賬本,尤其是與南方部族交易往來的信件、憑證,一份都不能少,全部給我找出來?!?/p>
“我要將孫家這兩百年來,盤踞在亳州的這張人口販賣的網(wǎng)絡(luò),連根拔起,一個不留!”
“務(wù)必讓那些被拐賣的百姓,魂歸故里!”
“末將遵命!”
曹文重重一抱拳,眼中燃燒著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