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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 我跟你說,這蛇渾身是寶,大補(bǔ)

燼話音未落,從軟榻上站起身。

雪色長發(fā)如瀑傾瀉,他身形微晃,下意識抬手扶了下額角,血瞳中戾氣翻涌。

下一秒,他手臂一抬。

周身血霧爆涌,無數(shù)猩紅血線自虛空迸發(fā),絞向樓見雪面前三尺處的空地。

“本尊這就把你拆了,喂蛇!”

樓見雪站在原地,連衣角都沒動一下。

他看著燼殺氣沖天的背影,沉默片刻,忽然伸出食指,輕輕戳了戳燼的后腰。

“站反了,我在這邊?!?/p>

正放狠話放到一半的燼,渾身猛地一僵。

“你........”

燼身形猛地一僵,竟直挺挺地向前倒去,“砰”地一聲栽倒在地,再無動靜。

樓見雪:“..............”

他遲疑片刻,緩步上前,蹲下身細(xì)細(xì)打量。

燼側(cè)躺在地,雪色長發(fā)凌亂鋪散,襯得臉色愈發(fā)蒼白。長睫低垂,在眼下投下淺淡陰影,唇色因酒意染上一抹秾麗的紅。玄色衣襟早在動作間散亂,露出一段精致的鎖骨。

樓見雪確實(shí)沒料到,這酒勁如此霸道,竟真能放倒一位魔尊。

他伸出兩指,輕輕掐住燼的下頜,將他的臉轉(zhuǎn)向自已,左右端詳。

指尖傳來的皮膚觸感微涼細(xì)膩。

“一點(diǎn).......也不像師尊?!?/p>

他低聲自語,烏黑色的眼底平靜無波,卻暗沉得看不見底。

這時,燼蹙了蹙眉,喉間發(fā)出一聲極輕的嗚咽,長睫微顫,似要轉(zhuǎn)醒。

樓見雪沒有絲毫猶疑,抓過旁邊幾上那盞酒,掐緊燼的下頜,迫使他唇瓣微張,將剩余的半盞烈酒徑直灌了進(jìn)去。

“咳.........咳咳咳!”

燼被嗆得劇烈咳嗽起來,酒液從他唇角溢出,沿著蒼白的下頜滑落,一路蜿蜒過微微滾動的喉結(jié),沒入散亂的衣襟深處,在胸膛上留下亮晶晶的水痕。

樓見雪垂著眼,靜靜看著他在自已手下掙扎喘息,直到酒盞見底,才緩緩松手。

他用指尖拭去濺到自已手背的一滴酒液,抬起眼,對著地上意識混沌的魔尊,露出了一個極其溫和的淺笑。

“魔尊大人,冒犯了?!?/p>

樓見雪接連嘗試了數(shù)種探魂咒法,甚至極險的窺心印都用了。

指間靈光沒入燼的眉心,卻只激起他雪色長睫微不可查的一顫,便再無反應(yīng)。

魔尊魂魄如同沉入萬丈寒潭,深不可測,所有術(shù)法觸及外圍便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悄然化去。

樓見雪收回手,指尖殘留著施的微麻感。

他看著榻上連逼問都無從下手的燼,揉了揉額角。呆不呆看不出來,但這酒品和腦子,恐怕是沒得救了。

沉吟片刻,樓見雪指間寒光一閃,多了一柄的匕首。

他手腕一沉,刀尖刺向燼的心口,試探燼的防御。

“叮!”

一聲輕響,匕首在距衣衫半寸處被一道魔氣穩(wěn)穩(wěn)擋住,再難寸進(jìn)。

反震之力讓樓見雪虎口發(fā)麻。

果然不行。

樓見雪收起匕首。

此刻是離開魔域的最佳時機(jī)。

但........賭不賭?

賭這位醒來后,是繼續(xù)發(fā)瘋殺了他,還是他真的和師尊有關(guān),暫且留他一命?

他沉默地坐回血池邊,指尖無意識地輕叩膝頭。

良久,樓見雪極輕地嘆了口氣。

“........再等等看吧?!?/p>

極度的疲憊如潮水般涌上。

反正燼短時間想不開,樓見雪隨性將額頭抵在屈起的膝上,沉入淺眠。

不知過了多久,小腿處傳來帶著粘膩濕意的觸感,將他驚醒。

他倏然睜眼,瞳孔微縮。

一條通體玄青的蛇,正無聲無息地纏繞上他的小腿。蛇身不過兒臂粗細(xì),顯然是那頭兇物九陰冥蛇的縮小形態(tài)。

它移動得極慢鱗甲擦過他皮膚時,都帶來一種陰濕滑膩的寒意。

樓見雪渾身僵硬,腦中瞬間閃過古籍記載。

九陰冥蛇,性喜陰寒,其軀冰如玄鐵,其齒蘊(yùn)含冥毒。

他指尖微不可查地凝起一絲靈光,卻又強(qiáng)行壓下,此刻動手,若不能一擊必殺,驚擾了這詭物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
他只能屏住呼吸,感受著那蛇身緩慢地收緊,冰涼的鱗片刮過皮膚,留下濕冷的痕跡。

樓見雪:“...........”

就在樓見雪指節(jié)發(fā)白,即將揮出匕首的剎那——

一只骨節(jié)分明的手倏然探入視線,直接掐住了玄蛇的七寸,輕松一提,便將那詭物整個拎了起來。

樓見雪抬眸,對上燼不知何時睜開的血瞳。

“怕它?”

他嗓音帶著宿醉的沙啞,目光卻清明。

樓見雪蹙眉,未及回答,燼已收回視線,饒有興味地端詳起手中之物。

指節(jié)時松時緊,那蛇便在他掌中上演一出無聲鬧劇。

七寸被捏緊時,它渾身鱗片炸開,細(xì)尾繃直如鐵簽,稍一放松,又立刻軟塌塌地垂落,冰涼的信子無力地舔舐燼的手腕,發(fā)出細(xì)微的“嘶嘶”哀鳴。

燼低笑出聲,指尖惡意地搔了搔蛇顎:“早想這么試試了?!?/p>

那蛇被他折騰得暈頭轉(zhuǎn)向,竟下意識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虎口,一副逆來順受的可憐相。

燼捏著蛇七寸,忽然轉(zhuǎn)頭對樓見雪道:“我和你說,這蛇渾身是寶?!?/p>

“特別是燉湯,放點(diǎn)老參枸杞,大火滾白了.........嗯,大補(bǔ)?!?/p>

樓見雪:“........???”

根據(jù)襲月的話,不難猜出燼應(yīng)該很喜歡這條蛇吧。

那蛇原本還在蹭他虎口的動作猛地僵住,連嘶鳴都卡在了喉嚨里。

細(xì)長的蛇身肉眼可見地繃直,鱗片炸開又慫唧唧地貼回去,一雙幽綠的蛇瞳瞪得溜圓,難以置信地盯著燼。

燼仿佛沒看見它的控訴,還順手掂了掂。

“看這肉質(zhì),肯定緊實(shí)?!?/p>

蛇身劇烈一顫,細(xì)尾啪地卷住燼的手腕,冰涼的信子拼命舔舐他的皮膚,發(fā)出急促的“嘶嘶”聲。

樓見雪默默將膝蓋上的匕首往身后藏了藏。

他開始認(rèn)真思考,現(xiàn)在跑路還來不來得及,怕是瘋了不成。